傍晚時分，微風習習。陽光從雲的縫隙中穿過，一縷一縷，把天染成了琉璃般炫目的色彩。
：“小風，做飯用的水不夠了，你去後院挑幾桶水來。”
：“知道了二嬸。”一個莫約十五六的少年聞言，挑了挑眉，無奈的搖搖頭，放下了手中讀了一半的書卷歎了口氣：“唉，這樣下去，今年的鄉試又懸了啊，這《諸子集》我才剛剛熟讀，怎麼跟那些富家子弟爭啊。”
“吱。。”小心推開那扇破破爛爛的門，這屋子的年頭跟二叔差不多大了，木頭門早已不堪重負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揚起一片灰塵。外麵的光灑進來頓時把這間不大的屋子照亮，左牆角堆著一人多高的木柴，有些還沒曬幹，散發著刺鼻的黴味兒，還有零星的雜物亂擺一氣，隻有右邊靠窗的地方擺了張床，算是宣告了這是間有人住的柴房。
柴房外麵是個不大的庭院，角落裏種著一顆老槐樹，樹下有一口井，兩個木桶孤零零的歪倒在一側。
：“上次鄉試我的文章做的應該沒什麼問題，詩詞也算可以，連王家夫子都稱讚過，但是這個字。。”少年一邊費力的搖著井軲轆一邊喃喃自語：“字要寫好就得多練，我哪有錢買那麼多筆墨，連平時看的書都是王夫子惜才借我看的，不然就跟二嬸說一下？”說罷少年打了個寒顫，好像被自己嚇到了：“還是算了吧，平白無故又得挨頓罵。”
等兩個水桶都打滿，少年一手提一個，穩穩當當的向廚房走去，水沒撒出去，顯然是平日裏沒少做這種活。
到了廚房，把水到進水缸，少年剛想返去打第二趟卻被一個聲音叫住了：“晨風啊，你還是要讀書考那什麼鄉試？”
晨風停住，轉身，看著前麵那個穿著粗布麻衣，身材略顯臃腫的婦人，目光平靜：“是的二嬸，夫子也說我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他的聲音很沉穩：“所以總想去試一試。”
“唉，也不是二嬸非得攔著你，真考中了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隻是咱家。。”二嬸歎了口氣，無奈道：“咱是窮人家。。”
“二嬸我知道，這次考不中我就不讀書了，跟著二叔學打鐵。”晨風看著二嬸，笑道：“其實我都打算好了，這次考不中那也是我沒這個命。”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盞盞花燈把城裏映的燈火通明，然而那隻是有錢人家的遊戲，對於窮人家來說，天黑之後吃完飯便要熄燈休息了，即便是油燈也不是能隨意點著浪費的。
一張四方桌，一盞油燈，昏昏暗暗的照著三個正在默默吃飯的人，青菜米飯，沒有什麼油腥。
“二叔，今天鋪裏生意怎麼樣。”一個人打破了沉默。
“鋪子還是那樣，我能照看的過來，你就安心讀書。”一個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當初你爹娘把你托付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咱家能有個人出人頭地。”
“二叔，這次鄉試要是還考不上我就不讀了，我跟你學打鐵，以後也能吃飽飯。”
“不行！”男人飯碗往下一放：“小孩子家別整天胡思亂想，好好讀書，我還指望你給我爭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