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某個佳人的心中掛上號了,即便是知道了,他也顧不得去想。高強度的奔跑已經使得他的呼吸開始不順暢起來,每呼一次氣都感覺肺部有種火辣辣的感覺,大腦也有些眩暈。可他仍不曾放慢腳步,隻知道拚命的往城南百器坊跑去。
終於,他在一間修的富麗堂皇的商鋪麵前停了下來,手扶著門口的一個石頭獅子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氣。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他抬頭看了一眼鎏金門匾,上麵用純金打的“百器坊”三個字後,開始重重的拍這件店鋪的門。
大概是因為今天是上燈節的緣故,這裏的雜役還沒睡下。剛拍了兩下門,門後就傳來一聲還打著哈欠的聲音。“誰啊..!”
辰風沒有回話,又拍了兩下門,繼續扶著門喘著粗氣,感覺腦海中的眩暈感消散了不少。片刻,門開了一條小縫,一張睡眼惺忪的臉從縫裏探了出來,揉了揉眼睛,道:“我家店打烊了,客人.。。”話還沒說完,這雜役看清了門外之人後,立刻換了一張笑臉。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辰小師傅,快請進,請進..”
辰風顧不得跟這個雜役寒暄,擺擺手道:“快去請你們嶽掌櫃,我有急事!”
這雜役開門將辰風迎了進來,又將門關好,點了盞燈,搬來一把椅子,對辰風拱拱手道:“辰小師傅暫且坐下稍等一會,我去請我們掌櫃的。”說完便一陣小跑往屋後去了。
辰風顧不得坐,在大廳裏來回渡著步。片刻後,大廳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辰風轉頭望去,嶽掌櫃一邊費力的穿著一件外套,一邊朝他走來,那個雜役手裏捧著一頂帽子跟在身後,看樣子剛才已經睡下了。
辰風衝嶽有財拱了拱手,開門見山道,“深夜來訪,打擾了嶽叔,多有得罪。方才我和小雨在上燈節遊玩時,小雨忽然昏倒了,一直昏迷不醒。辰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好來找嶽叔您幫忙了。”
嶽有財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我還真沒想錯。自打兩年前嶽有財答應了辰風幫他妹妹尋醫後,倒也是盡心盡力,在平海郡四處拜訪名醫,可這些名醫卻全都束手無策,隻是開了幾個調養身體的方子便拱手告退了。別看現在小雨能下床走動,可嶽有財知道這不過是那些藥材調理好了小雨的身子,她這病卻沒有根治,每當嶽有財去鐵匠鋪拜訪辰風的時候,看到小雨一直蒼白的臉色,心中便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小雨遲早是要出事的。先不說別的,若是一個身體虛弱的普通人服了那麼多名貴草藥,肯定是虛不受補反而會大病一場,可小雨不僅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反而一直病怏怏的,肯定大有問題。
嶽有財倒也算雷厲風行,他看辰風這滿頭大汗的木有,知道辰風現在心中焦急,也沒跟辰風寒暄,直接對一旁的雜役道:“你去多叫幾個人,報上我的名號,把城裏但凡有些名氣的大夫全請來..”他又轉身問向辰風:“小雨現在身在何處?”
辰風連忙回答道:“就在家中,二叔正在照看著她。”
嶽有財點點頭,向身後的雜役繼續道:“你們將大夫直接帶去城西鐵匠鋪裏,辰小師傅的家門你們認識吧。”
那雜役點頭哈腰道,“自然是認識的。小人這就去叫人。”“嗯。給我備好馬車,把前兩天錢掌櫃送來的那幾盞極品血燕窩也帶上,我要去看望一下小雨姑娘。”
辰風聽了這番話,即便是知道嶽有財是故意說出來的,可心中仍是一暖,不免的有些感激,略帶歉意道:“嶽叔,這..”
“哎,小風,不必多說。”嶽有財擺擺手,“既然你叫我這聲叔,那小雨姑娘自然也算是我的侄女,侄女病了我自然要去看望一下的。”
嶽有財想的很明白,今天他盡力幫忙,自然就能跟辰風拉好關係,即便是這病治不好,那自己的心意辰風也是知道的。他觀辰風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與其以利相許,不如以情動之。做得好,說不定十幾年之後,他這百器坊就能多出來一個震動衛國的鍛造大師。自己現在這番作為,對辰風來講那就是雪中送炭,可歸根到底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所以,聽到辰風有事相求,還是因為他妹妹的事,嶽有財立馬衝散了睡意,強打起精神,連連吩咐下去。
片刻之後,馬車已在門外備好,嶽有財也穿好了衣服,正了正衣冠,與辰風一起上了馬車。盡管夜已深,可因為是上燈節的原因,街上仍有不少行人。嶽有財望了一眼,對辰風道:“小風啊,這馬車在街上走不快,我們從城牆邊繞到城西你看如何。”
辰風心中焦急,隻想快點回家看妹妹現在怎麼樣了。點點頭道:“都聽嶽叔的安排。”
嶽有財哈哈一笑,讓馬夫駕車去繞城邊走,自己在馬車內跟辰風繼續寒暄。這嶽有財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幾十年,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此刻看出辰風心中不安,出口安慰幾句,便在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他年紀也不算小了,盡管平時沒少吃那些上好的補品,可體胖身虛,此刻已經有了一絲疲憊。
夜色籠罩下,馬車繞著這個小城平穩的行駛著,辰風總感覺太慢,時不時地掀起車簾看向外麵,希望能看見一些熟悉的場景好知道馬車行到哪了。可這黑燈瞎火的,周圍景色顯得隱隱約約的,看不真切。辰風坐回馬車裏深呼吸,盡量讓心情平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