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徒(二)(1 / 2)

百姓都已安然地進入了甜蜜的夢鄉。許碧川獨自坐在營帳外,遙望著夜空。風兒挾著涼爽,掠過海麵,撲進了小島的懷抱。小山上的低草高樹,以及那些不知名的昆蟲們,和著風兒,開始了簌簌悉悉、咕咕唧唧的吟唱。天上,組成了不同圖案的星星們,正頑皮地向許碧川眨著眼睛。

多麼美麗的夏夜,多麼美麗的星空。

來到蒼石星三年多了,自己就一直孤獨地在這美麗的小島上生活著、修煉著。明天,就要護送渺洲的百姓回去了,就要離開這給自己新生,猶如自己的第二個故鄉的美麗的小島了。許碧川看著這熟悉的星空,聽著這熟悉的鳴唱,一絲淡淡的哀傷爬上了心頭。故鄉,啊,在那無限遙遠的地方,我的真正的故鄉,我還能回去嗎?今生,我還能在雙親的墳前,點上一柱青香嗎?

淚水漸漸迷濛了許碧川的雙眼。

輕輕的腳步聲中斷了許碧川對故鄉、親人的思念。許碧川好似漫不經心地用手抹了一下眼,轉頭向聲音來處看去。歐岩牽著小黎黎,正小心翼翼地朝這邊走來。許碧川站起身,待兩人走到跟前,小聲問道:“歐岩大哥,黎黎妹妹,你們這是……?”

他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些什麼。

歐岩的眼中寫滿了悲戚、憂傷,小黎黎的眼中也包含著淚花。歐岩的嘴唇翕動了幾下,他看了看許碧川身後的營帳,又看了看四下裏熟睡的百姓,輕聲說道:“先生,我們去海邊走走,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海邊的一塊礁石上,許碧川、歐岩盤膝坐著,黎黎偎依在哥哥的懷中。許碧川靜聽著歐岩的敘說。

“有一個國家,國君已經年邁了。這位國君,曾是一位偉大而英明的君主。年輕的時候,他率軍多次平定叛亂;外族大舉入侵時,他巧妙策劃、身先士卒,帶領軍民,趕走了強大的入侵者;他勤政愛民,禮賢下士,深受百姓愛戴。但當他垂垂老矣的時候,卻犯下了一個大錯誤。

“國君膝下有十幾個皇子,除大皇子和六皇子以外,餘者皆是碌碌之輩。大皇子知書識禮,心地仁慈;六皇子卻喜舞刀弄槍,愛讀兵書戰策,大有乃父之風。大皇子乃是國後所生,又是長子,是當然的儲君。六皇子是庶出,其母卻是國君最為寵愛的妃子。十幾個皇子中,國君最為喜愛的就是六皇子了。

“依照該國的規矩,所有的皇子,除儲君外,都會被封為親王,世代承襲,享有俸祿,長駐京城,但不能擁有食邑。隨著國君日益衰老,昔日英明睿智的國君,卻日漸昏聵。他變得非常地多疑。他越來越不相信手下的大臣,他越來越擔心宅心仁厚的儲君在自己百年之後,會被權臣所淩,祖宗傳下的萬裏江山會在自己的這個兒子的手中丟失。

“國君也曾想過廢除大皇子的儲君之位,但儲君孝順恭謹,素以仁義待人,甚得朝臣的擁戴和百姓的喜愛。國君廢儲的意思剛一披露,便掀起了軒然大波……末了,國君見民意難違,隻好打消了廢儲的念頭。這時,唉--!”

鷗岩長息了一聲,又接著往下說道:“國君又想出了一個自以為是的萬全之策。他頒布政令,各皇子改親王為藩王,各自領有一塊封地,藩王在自己的封地內,可以擁有一定數目的軍隊,可以自行任免官吏,收納賦稅。國君還將東方一片最廣大、最富饒的土地分封給了六皇子。國君想著一旦權臣亂國、天下有事,諸皇子可以迅速帶兵勤王,則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就會永遠固若金湯了!

“國君的這個舉措一出,立刻受到了朝臣們的反對,說是如果如此,一旦藩王有了不臣之心,國主危矣,天下危矣!但國君仍然一意孤行,聽不得絲毫勸諫。國君將所有皇子召集到意索神的神殿之上,要皇子們在意索神麵前發誓,儲君永遠善待藩王,藩王永遠效忠儲君,效忠國主;誰若有了二心,當受到意索神最為嚴厲的懲罰。並且還規定,今後的曆代國主和藩王,都必須在意索神殿中,在偉大的意索神麵前發下同樣的誓言。

“國君認為這樣一來,骨肉相殘的事就不會發生。國君也用這樣的方式堵住了大臣們的嘴,說誰如果再加反對,那才是真的包藏不臣之心了。

“各位皇子歡天喜地地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了。六皇子眼見替儲無望,也隻好來到了自己的封邑。不久,老國君崩逝,儲君即位。新君勤勉施政,寬厚仁和,國勢蒸蒸日上,百姓安居樂業。各皇子也在自己的封地裏安安心心地做著自己的太平王爺。

“六皇子在自己的領地內,也是勵精圖治。他招賢納士,唯才用人,革弊興利,鼓勵農商,領地內的士人百姓都稱讚他為明王、聖王。六皇子對國主也是悌敬有加,每年的元辰,都要派人進京,恭祝國主、國後、太後聖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