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碧川、歐岩、黎黎,分別坐在蓬跡、阿壯和娉婷背上,飛到了搖天洲的上空。許碧川在自己和蓬跡的身上施加了“隱身訣”;歐岩、黎黎已進入丹成初期,隱身訣這等的初級的修真――喔,現在應稱做修神――法術已是能夠施展;而阿壯和娉婷作為神獸,小小的隱身更不待言。
許碧川三人所用的“隱身訣”,已不是許碧川所習得的晨登門的“隱身訣”了。從阿壯那裏淘出了那麼多的神人修煉的訣法,許碧川“消化”以後,師徒三人便開始著手修煉――以“懷璧訣”為主,其餘的“神訣”為輔。
用阿壯的話來說,隻要修煉時不要同時運行兩種或兩種以上的心法,神人的修煉是不會出現什麼偏差的,因為,神人本就是混沌之體,體內的混沌神元就是衍生宇宙萬物的初始能量,即是所謂“道生一”的“一”。“一”包容陰陽,存納萬有,神人,包括神獸,修煉時如果運行了一種以上的心法,就是強行地“以‘二’為‘一’”,必會爆體而亡,神滅形消。
如果隻是調動神元施展各種法術,那麼神人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不管什麼樣的法訣,到了神人的手裏,都可以使用。自然,法訣優劣有別,施展出的效果肯定也會不同。許碧川師徒以“懷璧訣”作體,再參考其他一些“神訣”在術法方麵的獨到之處,正是相得益彰。
許碧川、歐岩和黎黎學自神人“神訣”的隱身術,雖然在神人中也隻是初級的“神術”,隻要有了“神丹”,就可施用,但這初級的“神術”比許碧川從前所學,也是高深玄妙得不能以道裏計。修真人的隱身術,在神人看來,不過是障眼法罷了,神人的隱身術,練到高明處,完全可以創造一個平行空間出來。呆在這個平行空間中,才真正算是隱形了。
許碧川三人現在還是初學乍練,水平當然沒有那麼高明,這神人的隱身術在隱身效果上和修真界的隱身術有什麼區別,他們也體察不到。但神人的東西就是不同,至少在方便易用方麵,許碧川他們是感受到了好處的:原先的隱身術,若是各自施為,彼此都看不見對方,隻有用神念探察,才有可能感知對方的存在,而現在,在隱身法訣中事先加入一個特定的識別印訣,隻要雙方的識別印訣相同,則雙方都可“直視無礙”;施用時,也不用動手,隻要心中默想,隱身訣立即就起作用,想要撤去,也是一動念的事。
至於許碧川座下的蓬跡,不錯,正是那隻巫族的所謂“神獸”。那日,飄鬱鬱目睹蓬跡失了蹤,以為是被阿壯和娉婷活吞入腹,嚇得肝膽俱裂。其實,真正的神獸固然喜愛吞食奇石異草,像阿壯,膽大潑天得敢向神人下手,但是對“葷菜”卻是從來沒有什麼興趣的。
當初,許碧川噦血鈞天,鈞天吸入了許碧川的“神人之血”後,七曲神的封印解開,阿壯和娉婷得以蘇醒過來。由於修為盡廢,又在鈞天中不知沉睡了多少年頭,他倆可說是虛弱之極。封印雖開,阿壯和娉婷卻沒想著要從鈞天中脫身出去;即使想,憑現下的狀況,他倆也是有心無力。
鈞天是七曲神眾多神劍中較“普通”的一柄。七曲神之所以選擇用鈞天封印二獸,除了因為鈞天的“普通”,還因為鈞天有一特殊功能――儲物。修真界、仙界、神界的法器,大都是“術業有專攻”,或用於攻守,或用於煉丹、禁製、儲物……這鈞天可也作怪,卻又有儲物戒、儲物帶的功用。
七曲神初得這把神劍時,發現了它的兩種用途。剛開始時,七曲神還有些歡喜,後來見鈞天除了鋒利,能儲物,且儲物空間還不如一般的儲物神戒的大外,也無什麼特別的妙處,還比不上自己其他的神劍威力巨大,把玩一段時間後,也就失去了興致,將其擱置到一邊去了。後來,為了流放阿壯和娉婷,他老人家想起了能儲物的“普通”的鈞天,得,就將兩隻“小賊獸”封入這把“普通”神劍中吧。
在將鈞天投放下界之前,不知是不是覺得這把劍即使“普通”,畢竟是自己的物什,跟了自己也有了那麼一些年生,平時說是不大在意,真要一朝撒手,還真有點舍不得啊,七曲神他老人家將鈞天摩挲了一會兒後,用神火把鈞天儲物空間的所在之處――鈞天的護手,煆煉成了阿壯和娉婷的模樣,然後才將這兩個將七曲界攪得神魂不寧的小東西封印進去,打發走人……
蘇醒過來的阿壯和娉婷,先是明白自己無知無覺的受苦受難的歲月終於到了盡頭。劫後餘生,他倆都是歡喜不已,可一察看自己的情況,不免又灰心喪氣。虛弱的阿壯和娉婷對視片刻,同時歎了口氣。阿壯內心愧疚,難過地將頭埋下,隔了一會,抬頭看向自己的老婆,嘶啞著嗓子艱難地顫聲說道:“老婆,對……不起,是……是……我害了你!……”
娉婷一聲不出,隻是靜靜地、溫柔地看著阿壯,直看得阿壯又將頭埋了下去,這時候,娉婷開口道:“阿壯,我從來沒有怪你!要怪,就怪我平時對你提醒太少。現在我們已經醒來,還是想想看,能不能擺脫眼前的處境吧!”
阿壯慢慢抬起埋下的頭,望著眼中帶著脈脈的柔情看著自己的老婆,突然身上生出一股子力氣,重重地一點頭,卻聽娉婷“咦”的一聲輕呼,抬頭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