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刺被意外的製止了。
在眾人的眼中,一直昏迷的射手突然用完好的左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而他的眼眶裏,原本淺棕色的眼瞳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如翻騰中的陰影。“嗯?”他發出疑惑的聲音,一如過去大家聽過的聲調,但用仿佛不同,“鐵血戰士?哪個部落的?我知道你聽得懂。”
被他抓住的鐵血戰士沒有回答,反而揮舞著手裏的回旋鏢,削向射手的脖子。射手稍微沉身,但好像反應不及,整個頭從鼻尖處被切成兩截,飛舞的血混合著腦漿灑落一地。
鐵血戰士也愣住了,本來他心底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所以剛才那一招不過是想攻其必救,迫使其放手,沒有想到竟然得手的如此輕鬆。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少了半個頭的射手本應該是死的不能再死,身體僵直在那,傷口處冒出黑色的煙氣,由淺到深,然後突然揮動起自己折斷的右臂,將麵前的鐵血戰士抽飛了。鐵血戰士那被突擊步槍近距離射擊都沒有留下痕跡的護甲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身體如同被奔馳的車輛撞擊,彈射般飛越出去,再次在飽受摧殘的牆上開了個洞。
另外兩個鐵血戰士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較近的那個鐵血戰士放過了背靠著牆,呼吸急促的特拉斯,舉著刀,撲了過來。遠處的那隻,則再次發力,試圖擊倒苦苦掙紮的黃泉。
雖然眼睛已經隨半個頭被削飛,但射手仿佛還能看到對方一般,輕鬆躲過了對方迅猛的撲擊。左手順勢貼了上去,往它的脖子上一搭,連同包裹脖頸的甲胄一同扭斷。接著雙腳一錯,身影在他人的眼中被拉長,留下長長的殘像,一直拉伸到持槍的鐵血戰士身後。這時,這隻鐵血戰士剛剛刺出第一槍,還沒有收回來。射手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仿佛是想要惡作劇的損友般。
在黃泉眼中,隻見鐵血戰士一槍插過,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槍尖就已經點開了她胸前的衣服,接觸到皮膚,馬上就要穿過她的心髒。突然,一隻手出現在鐵血戰士的肩頭,拍了拍。鐵血戰士猛地一震,已經切入黃泉皮膚的快槍停了下來,有以比之前好要快的速度往回收。槍尾從它的腋下穿過,直刺身後。下一刻,鐵血戰士耷拉著腦袋,健壯的身軀癱軟在地上,死掉了。撲倒在地上的屍體可以看到,它的後頸上有個手指般粗細的孔,幾乎紮穿了它的脖子。直到鐵血戰士倒下,黃泉才看到眼前是之前說要保護她們的軍人中的一員。但是他的頭上半已經不見,反而是黑色的實體黑霧,不斷變動著,最後凝結成了個腦袋的虛像,看起來分外詭異。
雖然被救了,黃泉還是擔憂這個軍人是不是也被感染了,所以才會變成這副模樣。她舉著木刀,試圖將其逼開。隨即,手腕一痛,木刀滑落在地,緊接著腳下被一絆,就躺在了滿是灰塵很血跡的地麵上。
外麵突然有一次閃爍出強光,一如,不對,比之前擊落直升機還要強烈的光線射了進來。而射手的右臂,扭曲的傷口中也噴射出入黑墨般濃密的霧氣,死死的頂再強光前。兩者互相消耗著,發出嘶嘶地響聲,同時以對撞點向外擴散出一陣陣的衝擊波,掃蕩著周圍的煙塵。
隨著,“嘭”的巨響,一切又再次歸為平靜。
“咳咳。”揮散身前的塵土,特拉斯輕咳著,壓著自己的傷口,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注視著身邊站著的,失去了半個頭和整個右臂的隊員,滿臉糾結的問道,“特羅法加閣下?”
“是我。”失去了部分頭顱的腦袋上飄著的黑霧,顫抖著,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呼,看來憑依之血成功了。”特拉斯語氣中有著劫後餘生的感慨,卻絕沒有喜悅的成分,“總之是獲救了呢。”
“不用感慨了,就算我沒有憑依上這個人,他也會在之後的戰鬥中被幹掉,一樣是死。而且,你不覺得應該說點什麼麼?”被稱作特羅法加的射手的屍體這麼說道。
“是啊。”看著已經緩過神來的剩餘的隊員,特拉斯簡短的將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邊。
“這樣啊,輕敵,大意,就可以解釋了吧。隻能說死了活該麼?”特羅法加這麼說著,惹來了活下來的隊員的敵視。
土拔鼠按住想要教訓下對方的薰衣草,對著特拉斯問道,“長官,他是誰?我知道這個身體是射手的,但是體內的家夥是誰?和之前注射的藥劑有什麼關係?”
“藥劑?!對,藥劑,一定是你,是你們。這場事件都是你們幹的吧,對吧。”被之前血腥一幕震懾,隨後朝不科學的發展而陷入沉思的高城突然恍然大悟,“什麼救援部隊,這個災難就是你們造成的吧,就是那個藥劑。”她指著被特羅法加憑依的射手,“這個人,這個屍體,連頭都沒有了,卻能行動,說話,一定是你們的研究結果。這些喪失不過是化學武器泄漏。那些怪物也是的,是改造人。”高城不斷的說著,甚至將情節補充的七七八八,邏輯上也沒有什麼破綻。雖然進行著邏輯分析,但是明眼人都看出,高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完全無法自拔。最後是薰衣草不耐的鏟了她一巴掌,才製止住她的話語,她被嚇到角落裏,抱著腿不斷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