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的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味道很淡。不是衣服沾染上的,是手帕上的。龍涎香是皇室珍品,沿海一帶才出,現代的時候有幸享受過。到了這裏也不例外,且更讓人無語的是隻有皇帝一個人才能用。妃嬪的香也都是上品,大多數出資本土調製。出了蟠龍殿為今日的會麵自然是要換衣服的。不知道為何又去了佛堂跪了半個時辰,絲綢都給跪出了褶皺。身為婉妃,見到皇後都不用跪,隻用行禮就好,跪的地方自然就是佛堂,不然不符合身份。至於闖王的撒的水,造成了絲線的脫色沾染到了白色的底裙上。能如此靠近婉妃,她身邊的侍女自然不會如此不小心,自然就是闖王了。再者,如果是侍女的過失,至少會提醒婉妃再換件衣服的。
“真是聰慧伶俐,可見七皇妃的失憶症也不全然是壞事。整個人都變了一個樣子,還讓你開竅不少。”這是蕭淑妃明顯的挖苦之言,對她來說可能就不是好事了。
算了,我也不糾結那麼多,就站在原地假裝矜持的扯著嘴角笑。
“七皇妃何不來看看老身呢?也讓老身見識一下您的聰慧?”許久沒有說話的升平侯夫人慢慢開口,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像要給人一個下馬威。
我偏頭看看金蟬,她對我示意沒關係。稍微放心了些,趕緊說:“侯夫人今日就做的多了,說不定還火大的很。服侍您的婢女將您的頭發梳亂了,今早廚房做的飯肯定很不好吃,不然您也不會親自去廚房看看。您的鞋子沾染了一點麵粉和灰塵,自然是去廚房了。您的頭發有一縷沒有梳起來,肯定是婢女的失誤。前幾次見侯夫人都有帶一隻金雀簪子,聽說那是皇後娘娘賞賜的,今日卻沒見,如果不是您自己弄壞的話,估計就是伺候您的婢女。她沒有再幫您梳好頭發,我估計她已經凶多吉少了吧?”
這些個名媛貴婦都是要將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但也因此,呈現了一些了不起的東西。升平侯是何等人物,身為侯夫人嚴厲是出了名的。她身份尊貴,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不想出紕漏是很難的。隻是看她的大部分人都不會像我這麼仔細,誰讓我一天都考古做修複工作呢?就是要細致,不然就是砸飯碗。
本來不想給她難堪的,質問婢女這件事在私底下沒什麼,擺上台麵就不好了。更何況還有一位每時每刻都要比別人更維持形象的皇後娘娘,她私底下也肯定處罰過婢女。可台麵上絕對不會讚成這樣做的,奴籍也是人什麼的,寫入了景國法律的。
“侯夫人別太生氣,放寬心。若你那簪子,本宮改日再送你一個就是了,何必處罰下人呢。”果不其然,皇後就開口了。
事情進行到這裏,我以為就要結束了。誰知道越演越烈,我就像是給人看相的,整整一天都在各個貴婦之間觀察。出宮門的時候,感覺眼睛都掙不開了。
“要不,娘娘也給臣妾看看?”鄭金蟬也來打趣一番。
我讓她別鬧了,各自回了馬車才算清靜。立刻就將大氅蓋在身上,睡了過去。今天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腦細胞到是殺死不少。在小月的攙扶下迷迷糊糊回了後院,見到我最不想見的人景延峰。那人悠閑的坐在我的椅子上,喝著不屬於我這裏的雨前龍井,這都是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