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據賈老爺所述整理。
一行人進了賈心蘭住的西苑,遠遠便看見幾個丫鬟端著水盆匆匆走進屋裏,然後另一個小丫鬟從裏麵出來,手中端著破碎的碗,上邊還殘留著些褐色的液體。見到賈貴幾人,小丫鬟有些驚慌。
“小姐不肯喝藥?”賈貴麵帶憂色,沉聲問道。
“回老爺,藥被小姐打翻了,奴婢這就去再弄一碗回來。”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賈貴搖搖頭,轉而看向司徒虞,“小女自從染病後便脾氣大增,待會兒有失禮之處,公子莫要見怪。”
“賈老爺請放心,在下曉得。”
言罷幾人往屋內走去,忽地賈貴頓了下,回身看著那隻一直默默跟著他們的金色大狗,麵露難色。
司徒虞心下明了,朝大狗擺擺手:“小三呐,乖乖在門外看著,一會兒給你好吃的。”“旺。”大狗怨念地翻了個白眼,慢吞吞地挪到不遠處的樹蔭下。
賈貴暗自一驚,真是一隻有靈性的靈物,看來這公子確非一般人呐!
這時,忽然聽見一陣哭鬧聲,司徒虞幾人走進屋內,隻見賈心蘭披頭散發坐在床上,形容枯槁,神情狂厲,旁邊兩個小丫鬟在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我不喝藥,我沒病,你們走,走啊!”賈心蘭見到有人來了,更加激動,邊喊著邊邊抓起床上的枕頭向司徒虞她們扔去,“我要見永郎,我要見永郎!”
司徒虞微微側身,躲過了飛來的枕頭,快步走到床前伸手一點,賈心蘭便倒在了床上。
“司徒公子,小女這.....”
“賈老爺放心,在下隻是點了小姐的睡穴。”司徒虞坐在床邊,兩指按在賈心蘭腕上,另一隻手在床沿上一下一下輕輕點著。賈貴站在旁邊,心隨著那敲擊聲起起落落。片刻後司徒虞與慕容離夙對視一眼。
果然,是噬心術。
噬心術,大多用於年輕女子。施術者寄居於女子的夢中,控製其心智,在月圓之夜,陰氣最重時出現,吸取女子精氣,及至女子體虛而死。之前那幾棵枯樹所示變故,其手法如出一轍,皆是年輕女子遇害,看來都是它所為。
此種法術陰邪惡毒,卻能讓施術者在短時間內增進修為,幾百年前許多妖物用它在人間作亂,天帝派天兵天將鎮壓捉拿,而後噬心術絕跡。如今突然重現人間,司徒虞隱隱覺得這事情不簡單,但奇怪的是賈心蘭中此術半月有餘,按理說早就應該香消玉殞了呀。
司徒虞站起身子對侯在一旁的賈貴正色道:“賈老爺,小姐此病甚是奇異,但在下祖上也曾遇見過這般病狀。今晚在下與.....與娘子要在小姐房中施秘術救治,千萬不能有他人打擾,否則功虧一簣。”賈貴聽司徒虞說慕容離夙是她“娘子”的時候怔了一下,但隨後又聽見自個女兒有救,連忙激動地道謝。“司徒公子放心,今晚一定不會有任何人打攪。司徒公子,你,你一定要救得小女啊。”“隻要賈老爺你做到,在下定還你一個健康完好的女兒。”司徒虞握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傳心語給慕容離夙:“離夙,看這手法定是之前害死那幾個女子的妖物了,等下我們便去會會他。”
“好。”那頭隻傳來一個字,聲音清清冷冷。
司徒虞抬頭望向窗邊的白色身影,莫名地覺得安心。
慕容離夙站在窗前,如墨長發披在身後,七分端莊,三分妖媚,頃刻後轉身,素白衣擺劃出好看的弧度。
目光對上有些發愣的司徒虞,離夙勾唇。
“今晚,是月圓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