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獵場私語(1 / 2)

廣內府書院雖然以文課為主,但是武課如禦射也是必不可少的輔課,由齊王薑弘親派愛將倪良任教。

這一日,正是廣內府的禦射課,所有的學員都換上了獵衣,齊集校場內。

薑毓背著弓箭來到校場,轉了一圈,才在校場側旁的醫棚裏尋到了褚英。

“英,怎麼待在這兒?身體不舒服嗎?”薑毓探頭進來問道。

褚英轉過身,搖了搖頭。這時,薑毓才看到他身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狀的林文卿。

“這是怎麼了?”薑毓一愣,詢問道。

卜回正兒八經地坐在林文卿身側,把完脈,說道:“沒什麼,大概是她的老毛病,躺個三四天就好。”

褚英卻是緊皺眉頭,說道:“文靖,我記得你從前身體很好的啊。難道這六年裏,生了什麼大病嗎,竟落下了這樣的病根?”

“隻是小毛病,快開課了。你別耽誤了上課,快去吧。”林文卿強忍著腹部的不適,安撫褚英道,“有卜大夫照顧我,沒事的。”

外麵的打鈴聲叮叮作響,提醒著醫棚裏的四人。褚英隻得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小心照顧自己。”

薑毓則對卜回說道:“卜大夫,文靖這病若是要用到什麼珍貴藥材,你盡管說,我讓人去府庫裏取。盡量幫他根治了吧。”

卜回含含糊糊地敷衍道:“知道,知道。”

待褚英、薑毓二人一離開,卜回終於忍俊不禁,輕笑出聲,說:“林大小姐,你看我怎麼幫你根治了這毛病好呢?”

林文卿在一旁又是尷尬,又是惱火,她終忍不住在卜回身上狠狠一錘,然後起身下床,對小楊說道:“安排馬車,回家。”

“回去記得多喝點紅棗湯,補血養顏。”卜回在後麵涼涼地說道,“這幾天要是實在難受,就請個假。你叫小楊來,我給你編個病症。”

林文卿撫著小肚,感覺一陣陣隱痛,心中暗暗咒罵著老天爺的不公,平白讓女人增添了一份痛苦。

……

那邊廂,倪良主持的禦射課已經開始了。數十人一起騎馬馳向戍公山上,爭相獵取獵物,力求讓自己滿載而歸,得到一個優異的成績。

褚英與薑毓並肩而行,兩人的騎術出眾,坐騎優良,很快就甩開了後麵的同學。

箭矢從箭筒中慢慢消失,換回一隻又一隻獵物,將各自坐騎上掛著的獵物袋慢慢填充起來。

看到眼前又一隻野兔竄過,褚英伸手想從腰間取箭矢,卻是摸了個空,一轉頭,卻發現箭矢不知何時已被他射光了。他隻得搖了搖頭,對興致依然高昂的薑毓說道:“我箭用光了,不玩了。”

薑毓恰好射中了那隻竄逃的野兔,他跳下馬,將野兔撿起,放到自己的獵物袋裏,對褚英說道:“好,那今天就到這兒。”

褚英也從馬上,與薑毓一起牽著馬兒前行。盛夏的綠蔭下,兩人一著月白衣裳,一著淡藍長衫,各牽馬兒,在下山的夾道上緩步行著,偶有微風吹過鬢際袖口,卻是一派風流。

走了幾步路,薑毓忽然問道:“英,你和林文靖是怎麼認識的?很難得看到你對人這麼關心。”

“怎麼,我不能有一見投緣的好友嗎?”褚英笑嘻嘻地回道。

“得了吧。”薑毓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和我都不是那種輕易就和人掏心掏肺的性格。什麼一見投緣的空話,你省省,留著騙別人。”

褚英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為難。他略略思考了一會兒,便歎息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瞞你。我信文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你也知道,我在和母親重逢之前,在泓城流浪過一段時間。”褚英解釋道,“那時候,沒人照料,自然是什麼苦都吃過。而最危險,險些要了我命的,卻是有一次落水。我那時還是個旱鴨子,虧得文靖下水救我,將我拖上岸。而後又一直掏錢買藥請大夫照料我,我才能留住這條小命到現在。”

“難怪,難怪你這麼待他。”薑毓了然地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相識於微末,這種朋友總是最難得。”

褚英微笑著,卻沒接話。他知道薑毓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

“那……你知道他對陸家是怎麼看的嗎?”薑毓話鋒一轉,詢問道。

“怎麼?你懷疑什麼?”褚英反問道。

薑毓見褚英笑容盡斂,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緊張。我隻是問問,沒別的意思。你是我舅家的重要助力,文靖又是你最信任的朋友,我總得多了解了解這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