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卿頭疼地看著眼前目光堅定,振振有詞的男子,不得不清了清嗓子,主動打斷他的話。
“方錄大人,你的來意我已知道了。”林文卿說道,“隻是,畫在毓皇子那裏。我要幫你取回,也需要時間啊。”
方錄看著林文卿,語中有些倔強,說道:“林公子你們脫困已數日了,那畫中人是誰,也早該清楚。我這人直而倔,若不把畫還來,便是告到金鑾殿,我也是不怕的。”
林文卿心中一咻,當然知道絕對不能讓這人告到金鑾殿去。否則,畫姨的事情豈非天下皆知了。她立刻一掃剛才打哈哈的態度,端正道:“畫既然是方大人義姐的,理當歸還。我這就去宮裏跟毓皇子要回來。小楊!”
小楊低垂著下首,走了進來。
林文卿忙囑咐道:“你好好招待方錄大人。我到宮裏,去去就來。”
小楊一看天色,拉住她說道:“都這時辰了,還進什麼宮啊?不一會兒,宮門就要落鎖了。”
“沒關係,說不定來得及。就算宮門落鎖,最多明日也就把畫取回來了。”林文卿故意在說後半句時提高音量,叫裏麵的方錄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楊狐疑地看著她,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忙抓住林文卿,小聲道:“小姐,你不會是想……”
“噓。”林文卿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推了推小楊,說道,“反正,你幫我照顧好方錄大人就成了。”她匆匆出了大堂,回房換了一身衣服,便招呼著車夫往虞城皇宮趕去。
進了宮,到了南熏殿,卻見得薑毓正鐵青著臉坐在那兒發火,下麵跪了一地的侍從宮人。
“怎麼了?”因為有了兩日的生死相依,林文卿現在對待薑毓就親密得多了,全沒了初時的生疏。雖然他此刻麵色可怖,她依然笑嘻嘻地接近,化解。
薑毓見是林文卿,也不好發火,隻擺了擺手,示意所有宮人都退下。待人走得差不多後,才對林文卿說道:“那個方允,竟一口咬定說,故事是他自己編的,沒有任何人指使。”
“什麼!”林文卿也是一驚,這個口供和當初褚英交待給方允的可是大不相同。
“本還指望他能替我洗刷罪名。誰知道,他一到了刑部竟然就翻供,父王知曉了,也不知會怎麼看我呈上去的口供。真是,一團亂帳!”薑毓恨恨地捶著扶手,咒罵道,“陸玨,竟如此害我。”
“這,是我們沒料到。方允原先分明是說,是受人所迫才不得不……”林文卿呐呐道,“難道陸玨竟已料到了他可能被擒,交待他如此應對嗎?”
“無論如何,陸家這記暗箭我已生受了。”薑毓長歎一聲,頹然靠在椅背上,說道,“如今,也隻能希望父王不要中了他們的詭計。他應該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康兄畢竟是我的兄長,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