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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宮&8226;弦月居
“陛下,喝口茶,醒醒酒。”蘇綰恭敬地把茶水送到齊王的跟前,柔聲勸道。
齊王似乎仍有些夢裏不知身是客,他雙眼迷惘地接過杯子,入口的熱湯讓他稍稍回了一點神來,他張嘴問道:“德妃,朕怎麼來了這裏?”
“陛下昨日過來,也不和臣妾說話,隻看著臣妾喝酒,喝了好多酒,看得臣妾都怕了。”蘇綰繞到齊王身後,為他按摩肩部,說道,“陛下,喝酒傷身,您要有什麼事解不開,可以和臣妾說說。臣妾雖然出不了什麼主意,可您說出來就會舒服許多,比喝悶酒強多了。”
齊王這時已完全清醒了,他隻覺得入口的醒酒茶湯宛若苦藥。他低聲喃喃道:“可酒能醉人,我倒寧可自己永遠不要清醒得好。”
“陛下?”蘇綰又回到齊王跟前,半蹲下來,仰望著他,擔心道,“是不是太子的病情有什麼反複?”
齊王楞楞地出神,捧著茶杯的手,緊了又緊,直到手指發白,他才終於說道:“太子一直昏迷著,法師說,怕是有人行了巫蠱,才會害得太子遲遲不醒。”
“這……不會吧。”蘇綰一下子站起身來,“那陛下怎麼不快派人去查啊?巫蠱之術,行得越久會越凶險的。”
齊王拉住蘇綰,頹然道:“朕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陛下已經知道是誰下的手了?”
“朕膝下隻有二子。若康兒沒了,唯一得好處,還不就是毓兒嘛。朕之前又剛罰過他,也難保這孩子不會做出什麼偏激的行為。”齊王痛苦地掩麵,說道,“如果,他真做了什麼不義之事,那也是朕害了他,逼得他。所以,你叫朕怎麼能下得了手。”
蘇綰俯下身,握住齊王的手,指著那手心,說道:“民間說,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的心情,臣妾理解。隻是太子他怕是等不得……”
“康兒……是啊,康兒是等不得的。”齊王想起臥病的長子,那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麵孔,幹裂的唇,仿佛能看到黯淡的死氣布滿了他的額頭。一時間,關於薑康的記憶全部湧進了自己的腦海裏,當年從陸敏君手中得到的那個滿身青紫的嬰兒,後來那個病弱蒼白的孩童、少年……
蘇綰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齊王的雙手在發抖,她眼睛一轉,抬頭說道:“其實,臣妾在宮外還聽過另一種解除巫蠱的辦法。也許,陛下可以先用那個法子,消解了詛咒。”
“什麼辦法?”
“說是,隻要讓施術的人到神靈麵前沐浴焚香,誠心祈禱,祈求被害人長命百歲,身體康健,就會讓這詛咒失效。我看,陛下不妨先把毓殿下帶回宮來,派人看管著他,在後宮的玄武堂裏為太子祈福。您看,怎麼樣?”
“這樣能有用嗎?”齊王懷疑道。
“有用。當然有用。您想啊,行巫蠱的時候,求的是咒。祈禱呢,求的是解。這兩相抵消,可不就沒事了嗎?”蘇綰解釋道,“您既然一時還決定不下來,不妨就先這麼著吧。”
齊王一邊點頭,一邊說道:“對。這樣也行。德妃,你確定這麼做有用的吧?”
“當然,有用的。臣妾很確定。”蘇綰含笑點頭道,“不信,您可以派您身邊的德盛出去問啊。”
“不不,你說的,朕當然信。”齊王用袖子擦了擦汗,便對外喊道,“德盛,德盛!”
被稱為德盛的侍從從外麵走了進來,赫然正是昨日出現在勤讀小築的那個中年人。他向齊王行了個禮,恭敬道:“陛下,有何事吩咐?”
“你去勤讀小築,把二皇子請來。”齊王說道。
“是。”
“等一下。”齊王又把他喚住,加了一句,說道,“就說,是朕想他了。叫他回來。”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