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燭傳人(1 / 2)

正陽峰之主洛君是考監之首,越眾而出,朗聲道:“諸脈內門弟子聽真切,本次大考較依前例,豎台五座,台分五色,中央戌已土台色主黃,由中指峰虛洞子主監,北方壬癸水台色主黑,由履霜峰馮譚均主監,東方甲乙台色主青,由至陽峰魚金主監,西方庚辛金台色主白,由香爐峰鄧高主監,南方丙丁火台色主赤,由橫頭峰何源主監,考較台上以主監為尊,內門弟子須一體尊從。”他每說到一位主監,便有一位站出來,待講到參考弟子們要尊從監,四周內門弟子一齊高喊道:“弟子謹尊。”

洛君語聲頓了一頓,接道:“各台考較結果彙總送報,以我正陽峰洛君為總監。”又道:“本次大考較的比試規矩,悉依前例,各脈人員多寡不均,首輪簽號錯開排定,不得更改,棄權自當認輸,台上較技,全憑修行深淺,道法高低,勝家通贏,生死不算,但下了台便都是正氣宗自家的師兄弟,不可尋仇報複,若有違反,一概消道逐出宗門。”群弟子又道聲:“弟子謹尊。”

台下景嶽聽到這裏,想到這正氣宗的規矩實在無聊得很,叫人家在台上殊死一搏,全不顧惜同門之誼,到了台下又絕不許弟子私鬥,古怪得緊,想到師父霍仲當年就是因為與人私自鬥法,被逐出門派,卻未曾消道,想來是丹華祖師手下容情了,其實這一點他卻不知,非但他不知,就連他師父霍仲也並不知情,其實正是因為有了兩百年前霍仲與養和之的私鬥的禍端,後來丹華祖師才定下了這條弟子不定門內私鬥的規矩,所以十年一度的升龍大會上因其生死不算的規矩,使它幾乎成了正氣宗內門弟子了結恩怨的唯一場所,但對陣卻由天定,常常有仇怨卻不得親報,但或由人他代你報怨,丹華祖師這般安排本來也有生命無常的意思,希望宗門弟子領會,但兩百年來幾乎沒人體會,隻是按令遵守就是。

景嶽心裏想著,卻忽然被人碰了一下手臂,望過去卻是胡安風,問道:“大師兄有事嗎?”在旁人麵前,他對胡安風仍以師兄相稱。胡安風道:“你發什麼呆?”景嶽發現周圍的滿場的內門弟子們,形成不同的人流,向五座考較高台彙聚了過去,心知想必是剛剛洛君講完了規矩,已宣布考較開始,故而人群湧動,依著對陣次序要登台考較了,嘿嘿一笑,道:“剛剛錯了錯,洛二師伯講完了嗎?我可沒聽清啊。”

胡安風見景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拉住他手道:“考較這就開始了,我第一輪就排在西方金台第二台,著急去考較,你可不要迷糊了,記得你我前晚所說。”景嶽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看著胡安風轉身向西方台走去。

場中這五座考較高台,依著先天五行方位,台分五色,高六丈六,台麵方圓二十丈,以乾山鐵槐製成,每台間距離均不下六十丈,適合旁人觀戰,參與考較的內門弟子不似外門弟子,俱都是秘法高強之輩,鬥起法來,尋常台子一觸即垮,這五座高台建成後又被封以丹華祖師手書的堅固符印,故而堅實異常,不懼道術轟擊。

高台以下,張貼有本考較台當日考較對陣者姓名和台次,大家看了便知,也無須東走西竄,東問西問的。

這次參加考較的,共有來自十大支脈的一千零二十四位內門弟子,依照事前報名排出號來,分為兩區,首輪依同門回避原則,輪輪考較下去,最終決出最終的勝者,景嶽算過,要想決出最後勝者,共要比拚一千餘陣,且這一千餘陣必須要在十一日內完成。

景嶽記得,胡安風首輪是在西方庚辛金台第二台,對手是個鐵骨峰內門弟子,聽羊祜說過此人絕非大哥對手,而自己首輪則是排在東方甲乙木台第九台,對手是斷腸峰的內門弟子,名叫武義。

他發現此時五位主監都已就位,其中東方木台上居然已經率先開戰,隻見台上二人行了禮就鬥在一處,二人似乎都以氣息見長,霎時間台上氣浪翻滾,聲勢頗大,遠處望隻能看到台上雲織霧漫,卻看不清考較的兩人模樣,景嶽看了啞然失笑:這二人鬥得倒是倒為熱鬧,隻是真氣放而不能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境界實在是不怎麼樣,懶得看他。

轉過頭看時,其他幾台也都已開考,這些內門弟子出手都不留情,台上真氣縱橫,秘法道術來回轟殺,打個好不熱鬧,而每有一台分出勝負來,主監宣告勝果後,便會呼喊下一台參考弟子。

景嶽有意往西方金台挪去,待走到時原來第一台考較已結束,隻見胡安風已經縱躍到台上,對手是個少年,身材瘦小,通報名姓說是叫章森,景嶽知道這便是羊祜的小師弟,十幾年前入門,這是第一次參加升龍大會考較,人還怯生生的,難怪羊祜要跟胡安風求情,請他手下留情,不要誤傷了他。

景嶽心裏亂想,連西方金台主監鄧高喊的一聲開始,都沒聽到,猛地想起要看時,發現台上胡安風已將章森扶起,說什麼師弟承讓之類的客套話了,景嶽暗笑,這也未免太快,我這便一轉眼,大哥就已勝了第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