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鬼手冰涼(1 / 2)

“哎呀”——

景嶽猝不及防,被重重摔在一塊巨岩上。

他向四周望去,心裏一怔,前一刻自己還在正氣院穀口,見到血咒符兜頭蓋下來,後一刻自己卻到了這裏,這裏難道就是那正氣院穀裏了吧,否則,何以會如此詭異?

景嶽所在的地方,以神視看去,是一塊森森巨岩,巨岩置於一片林木之中,樹木之高俱有十丈八丈的,巨岩居然仍冒出頭,可見其高大,景嶽翻身站在巨石,向遠處眺去。

這一片天地裏,處處都是雲蒸霧罩,雲霧既濃且厚,他以神視試圖穿透雲霧,看遠處情狀,入目所及全是雲霧遮蔽,看不見有他物,向上看時,無日無月無星,啥也沒有,隻在雲霧中有一絲絲的幽暗光芒閃來閃去,算做這裏的光亮源頭,以至於這裏雖然不是伸手不見五指,但也隻能用幽暗來形容。

景嶽擔心雲霧中不知有何物,並沒敢在這兒呼吸吐納,其實既便在乾山清涼峰時,他自還神期成後,也已無須再吐納呼吸凡俗世界的汙濁空氣,而隻須將空氣及萬物所蘊含的靈性靈氣靈力,抽離吸納足矣,看著這裏雲霧之濃,好像其中夾雜著實物一般厚重,而雲霧翻騰不斷幻化成千奇百怪的形狀,一會兒似虎、一會兒似龍、一會兒似刀劍,一會兒似人的笑臉,他隻覺得雲霧似乎就要變成一頭怪獸,衝到自己身上撕咬一通,越是在此時,景嶽反而周身鬆馳,如若無物著身,抱氣守住黃庭宮竅,警惕周圍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

至陽峰,數天峽。

十字坡結義兄弟聚在一處。

程不缺道:“老六此刻應該已經進到正氣院了吧?”

何衝點頭道:“恩,六弟這回如能在正氣院修行有成,將來的成就可就難講了。”

羊祜笑道:“咱正氣宗門一向是以道法為尊,老六在咱這個班輩裏,是超越曲冠軍的名符其實第一人,又得到進正氣院修行的機會,有朝一日,估計正氣宗的門長,估計也是非他莫屬了,那我們兄弟不也麵上有光嗎?”

何衝道:“想不到這百年來,咱正氣宗出了這麼多新人物,曲冠軍算一個,我們履霜峰那個穀鎮聲也算一個,還有二哥你們正陽峰的那個徐河,也算一個,六弟當然也要算一個,其他幾人一個個要麼是天分超人,要麼是機智巧妙,將來都不會是池中物,六弟要與他們爭鋒,可也並不容易。”說完,何衝向上望去。

從數天峽底向上望,天如一線被峽切割成曲曲折折的塊,好叫人去數那破碎天空究竟有多少塊,但看不到一會兒,人就頭暈腦脹,數不清楚,待清醒後數時,之前的就忘記了,隻好重數,周而複始,數天峽因而得名。

聽了何衝的話,幾兄弟似乎都陷入了沉思,半晌聽到程不缺幽幽道:“不管怎樣,能進到正氣院,總是天大的福氣吧,我若是與六弟易地而處,我可要樂瘋了。”

此刻,景嶽並沒有如程不缺所說樂瘋了,反而是要憋悶瘋了。

他在巨岩頂上,閉氣凝神戒備了足足有近兩個多時辰,隻看見身邊雲霧不斷變幻,被暗光晃來晃去,直似從現在要直到永遠,都是如此。

“我本來就隻有七日時間,怎能在這裏就耗掉許多時候?這這哪裏是什麼正氣院,分明就是座鬼穀,就算你真的是什麼鬼穀,我又有何懼,我非要先探一探你的深淺。”想定了主意,景嶽翻身從巨岩頂往下攀爬,他雖有心冒險,但畢竟不知深淺,沒有直接從巨岩上跳將下來。

他自巨岩上攀到岩底,落入一片巨大樹林之中,雲鎖霧蓋,他也看不清都是些什麼樹木,隻是在雲霧的細縫間看得出,這些樹木都高大異常,腳落之處卻堅硬如鐵,他伸手去摸,發現地麵泥土竟如精鋼,真不知這些樹木,要如何從這樣的泥土中長成如此參天之狀,隻覺得這裏處處透著詭異神秘,不再停留,以還神期的修行,使出開天目的神通,向著北方摸索前行,早已將青蟒刺攥在手中,以防萬一。

他開天目神通神視之強,在這裏居然也隻能向前看個一丈遠近,而雲霧似乎也有意躲著他,在他所到之處,雲霧總會給他留些空間,不沾他半分,景嶽本來對雲霧也甚是忌憚,不知裏麵都有些什麼,不沾身體,心裏反而平靜了許多。

耳中聽到這裏,卻全是雜音,聲音雜亂卻聽不出所以然來,似乎萬事萬物的聲音都在這裏,但仔細辨認卻又好像與世上萬物的聲音都有所不同,似乎每時每刻,從雲霧中隨時都會伸出隻手或竄出一頭怪獸,甚或從中飄出一隻鬼仙來。

就這樣向前摸索前行,此處看不到天光,難以分辯時間,隻好依著時辰算計,估計自己足足走了一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少路程,他心裏煩悶:“丹華祖師說在這正氣院裏修行,會大有好處,我到這裏別說是修行,隻是摸索走路就走了整整一天,莫不是拿我玩樂嗎?”但轉念一想,應不致如此,想來這其中還有些自己沒想明白的地方,又靜了靜心,向前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