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到的,是好幾排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精致禮盒。他拿出第一排的第一個,打開,是一塊銀色的男士手表。
戴在他的手上,不大不小,正合適。這是她六年前送的,但是現在手表還在走動,難道是,她一直在給這塊手表換電池?
在手表的下麵還放著一張小紙片,上麵寫著幾句話:
你離開的第一年,過的第一個生日,誰陪你度過呢?我忍不住買禮物給你,雖然送不出去……
再打開第二個盒子,是一條領帶,下麵同樣有一張小卡片:
雲深,我們結婚的第一個結婚周年日,恩恩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我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我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你離開是有苦衷的,你離開是有苦衷的,你不是真心想要離開我,對嗎?
第三個盒子裏,是一個小小的盆栽,種著已經凋謝的玫瑰花。
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句話:如果真的喜歡一樣東西或者一個人,就放他走,如果注定屬於他,他就會回來找你;如果不再回來,就無須強求了。雲深,我想問你,即使有一天,你真的回來了,這已經枯萎而死的玫瑰花,是否還會開?
是否……
……
過去整整六年,有生日禮物,有結婚周年禮物,還有節日禮物,情人節禮物,他拆了整整兩個小時,打開最後一個的時候,他手都在顫抖……
這是和第一個一模一樣的手表,隻不過,指針停了。
在手表的下麵,也不再是卡片,而是一張被折的方方正正的稿紙,上麵寫著長長的一段話。他屏息凝神,仔細的讀下去,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字……
雲深,前些天,在報紙上看到了關於你的消息,還有你的照片。
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想,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吧,因為你的身邊站著一個好可愛好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說她是你的未婚妻。
我的等待也沒有意義了。
你再也不是六年前的楚雲深了,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了你的麵前,我一定不敢喊你的名字,因為我會自慚形穢。
這塊手表,我找了無數條街,把T市跑遍了,想找到和那塊一模一樣的,都沒有找到。後來淩寒發現了,他就找到我原來買手表的那家店,讓人家廠家特別定製了這一款一模一樣的送給了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精力去為它換電池了。
雲深,我一直想問你,如果當初先說愛的是你,被追求的人是我,你還會不會那麼輕易的、頭也不回的離開?
那塊手表,從你離開的那刻開始,一直走到現在;但是這塊,就讓他停留在我決定放棄你的這一刻吧!
我不會再送你禮物了,想必這些東西,你也不會再看上眼了吧,嗬嗬,我在說什麼胡話,這些東西我根本就送不出去……
那就這樣吧!
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再是一體!我,也祝福你過的比我好!
真心的,祝福你!
等待了六年,還是願意祝福他!
可是他呢?他怎麼對待她的?他羞辱她,欺負她,威脅她,逼迫她,強暴她,真是把所有的壞事都做絕了……
淚,一滴滴的從他眼中滑落,落在那些精致的小禮盒上;也,模糊了曾經那些甜蜜美好的回憶……
回家的途中,沈雪融坐在車裏一直沉默不語。
沈懷恩坐在她身邊本來不安分,看她不言不語的,他也靜了下來,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媽媽,你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
“乖,媽媽沒想什麼。”她把他摟進了懷中。
“媽媽,你是不是在想那個帥叔叔?恩恩有看到喔!”小家夥說著,偷偷笑了起來。
“你看到什麼?”雪融奇怪的問。
“就是那個叔叔抱著你呀,他還親你,媽媽,那個叔叔是不是喜歡你呀?”
“小搗蛋,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是不是陸淩風那家夥把你帶壞的?”蘇瑾年開著車,從後視鏡的看了一眼這小家夥,笑道。
“是的是的!”小家夥像搗蒜一樣頻頻點頭,問:“瑾年姨夫,你也認識我淩風叔叔嗎?”
“認識,怎麼能不認識?”
蘇瑾年說了這麼一句很玄的話,別說沈懷恩不理解,就連沈雪融也沒明白什麼意思。
不過這時,已經到了沈家別墅大門前。
“媽媽,這是哪裏呀?”
站在這一棟漂亮豪華的別墅前,恩恩仰望著它們,問沈雪融。
“這就是媽媽跟你說的世外桃源啊!”雪融溫柔的笑著,牽著他的手,往那扇大門裏走去。
當初離開這個地方,是為了楚雲深;
如今再次回到這裏,還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