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一打開陽台的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狀況,她已經撞進了一堵溫暖的胸膛裏去,緊接著,整個人被緊緊擁住。
“雪融!”黑暗中,他尋找著她的唇:“我想你,雪融!”
“楚雲深?”
她沒想到是他,就算是,他也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進來吧?
她想要推開他,可是,她的唇已經被他牢牢堵住了,手臂抵在他的胸前,使出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推開他,急促的呼吸,“你,你怎麼進來的?”
“跋山涉水爬進來的。”
她的房間在三樓,要爬進來並不容易,他沒有經過專業訓練,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
“你趕緊走,不然我喊人了,你聽到沒有?”她警告他。
這是在她的家裏,她還會怕他不成?
但是他既然來了,就預料到了各種後果,當然也不在乎她的威脅,見她要走,他立刻又拉住了她的手臂,拉入了他的胸膛:“雪融,別生氣,我不過是想來看一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雪融!”
“……”
她的語氣裏一片冰冷,她當真對他已毫無感情?
他的心一陣陣的疼,顫抖的唇,從她的頭頂落在了她的耳畔:“雪融,我和初語退婚了。”
“那真是可惜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孟初語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忍受你的壞脾氣。”
“我改,好嗎?”
許久,他轉過她的身子來,使他們麵對麵:“雪融,孟伯父不會甘心他的女兒受到傷害,最壞的結果,我回到六年前一無所有的楚雲深,你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喔,原來是一無所有的楚雲深沒有女人會看在眼裏,所以你又想起了我?但是楚雲深,你憑什麼以為六年前的沈雪融會為你放棄一切,六年前的沈雪融依然會這麼傻呢?”她冷冷的笑。
“雪融!”在她眼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楚雲深,你可別忘了,你的父親是被我父親冤枉死的,你要做一個不孝的兒子的嗎?”她故意以這件事來提醒他。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為什麼要算在我們的頭上?”
“是啊,你問的好,為什麼……”
為什麼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要犧牲無辜的他們?
他輕輕搖晃她的肩膀:“雪融,六年前是我錯了,我太輕易放開你的手,但是雪融,你要相信我,我和孟初語的婚約不是我願意的,是我媽媽一廂情願自作主張,我有我的身不由己。若是我真的願意和她結婚,不會等到現在,雪融,我保證,今後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影響到我們。隻要你不喜歡我的事,我通通改掉,我把恩恩當成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這輩子不要第二個孩子,我隻對恩恩好,這樣,你足夠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她不說話。
其實,除了那一紙婚約以外,他和孟初語之間的情況她看得清楚,剛才又聽到了瑾年給她的那一段錄音,關於他和孟初語之間的事情,她才終於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她怪的,早已不是這件事。
因為她和他之間,已經不單單是一個孟初語。
誰料,在她神思恍惚之際,他再一次吻住了她,一個深切而纏綿的吻,讓她再沒有掙紮反抗的餘地。
“雪融,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你說,我一定做到!”他一麵吻著她,一麵說。
她卻隻剩下沉默。
“雪融,你說,你說啊!”
“你要我說什麼?”
要說多麼強烈的恨,多麼強烈的怨,她沒有。
她隻是,不知道如何再和他繼續在一起。
“我們離開這裏吧,雪融,我們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至於上一輩的事,至於別人怎麼看待我楚雲深,隨他們去吧,我們離開,好不好?”
“離開這裏,一切就結束了嗎?”
“雪融?”她是什麼意思?
她忽然之間清醒過來了,一把推開了他:“你能不在乎自己的父親被冤枉,我不能。楚雲深,今天我若跟你一起離開,在你心裏,在世人眼裏,我父親就永遠是一個不明是非的殺人凶手,我不能讓我爸爸被戴上這樣一頂帽子,要走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走。”
六年前的他們選擇了逃避,導致了今天的結果,若是今天再一次選擇逃避,生命可以從此得到平靜嗎?
當年一別,他後悔了,她卻把一切都看明白了。
有好長的時間,他們隻是相視凝望。
“你走吧。”她說。
“我冒著生命危險爬上來的。”多待一會兒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