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很相愛嗎?”她咬著唇問。
“應該沒多少愛吧!”裴夜雪不想再傷害這個可憐的女人了。
“那你們怎麼會結婚呢?”
“陰差陽錯,命運弄人。”
伊戀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好久好久,她才歎出一句:“他不像是會受命運擺布的人,他不是……”
裴夜雪沒說話。
“我不能想象一樁沒有愛的婚姻會是什麼樣子,他不是一個會受命運擺布的人,而你夜雪,你不像是一個可以接受這樣一樁婚姻的人……”
“是嗎?”夜雪淡淡的笑了:“那你認為,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伊戀沉默。
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說,裴夜雪這個人,她輕易看不透,隻感覺,她應該和冷傲風是一樣的人。
接下來,她們都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伊戀進屋裏去了,隻剩下裴夜雪一個人。
一直到黃昏的時候,謝英倫來了。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婦人,普普通通的穿著,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做飯的傭人。他對她說了一句“你先進去忙吧”,她就進屋裏去了。
在一片金黃色的夕陽中,他和裴夜雪對視,隻是,他還是那麼冷。
裴夜雪淡淡一笑,從椅子上起來了,淡然開口:“謝謝你!謝先生!”
“謝我什麼?”
“謝謝你說話算話!”
謝英倫開始對她好奇了:“你怎麼知道我就會說話算話?”
“你帶了人來,不是來給我們踐行的嗎?”她半開玩笑的問。
“的確。”他嘴角慢慢揚起一抹弧度,很淡很淡的一抹弧度,幾乎令人不易察覺。
裴夜雪知道他還有後話,她靜靜的等待著。
他隻是凝望著她,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似乎是在研究她一樣,好一會兒才說:“女人太聰明,不見得是件好事。”
“我會記住謝先生的話。”她淡淡笑著,往屋裏去。
“你向來都這麼冷靜的嗎?”他的聲音又在她身後響起。
“不,我也有不冷靜的時候。”
在冷傲風麵前,她就做不到冷靜,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永遠有逼瘋聖人的本事,她總是拿他無可奈何,總是做不到麵對別人時那麼冷靜,總是……
……
謝英倫讓人準備了幾個菜,算是道別了。
裴夜雪不知道,有這個必要嗎?
四個人圍著餐桌而坐,壓抑的氛圍裏,總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伊戀不安的看看三個人,是自己太笨了嗎?為什麼他們三個人看起來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好像都知道彼此在做什麼,隻有她不知道。
她被憋得有些害怕,終於還是問了:“謝大哥,我們這是?”
“裴小姐明天就要走了,我們給她送送行!”
“明天?”伊戀臉色又變了,就在不久前,阿風不是要裴夜雪等他嗎?為什麼現在不等他就要走了呢?
不,她知道,風是為裴夜雪而來的。謝英倫不可能放自己也離開,那麼裴夜雪一走,自己就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她祈求的望向謝英倫:“謝大哥,不要送夜雪走,好不好?”
222
這是兩年以來,她第一次開口向他要求點什麼。
然而,謝英倫也沒有因為她的“第一次”而反悔,隻說:“人家裴小姐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環境,總不可能在這裏待一輩子吧?”
“姐,別說那麼多了,喝杯酒吧!”伊然拿著一瓶香檳,為伊戀倒了一杯。
裴夜雪是個小心翼翼的人,擔心這會是一場鴻門宴,不過看謝英倫的樣子,他應該不是那種在背後做手腳的人。所以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注視著伊然,等到他挨個兒給大家倒滿了酒杯,沒有什麼可疑的小動作,她才安下心來,對伊戀微微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朋友、再親的家人,也有分別的時候,若有緣分,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夜雪,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她乞求著,當著謝英倫的麵,她不敢提冷傲風的名字,隻能一味的懇求:“你再多留幾天,好嗎?我剛認識你,我不想和你分開,求求你夜雪……”
“伊戀,別這樣。”裴夜雪端起酒杯,對她微笑:“來,我們喝了這杯酒吧,你若不喜歡離別的場麵,明天可以不用送我。”
“你一定要走嗎?”伊戀咬著唇問。
裴夜雪無言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