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仿佛剛剛他們經曆完水虺之戰,仿佛他們一行人才從赤龍潭出來,仿佛烏潭主才親手將賦龍琴交予冷月。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冷月亂成一團,除了焦慮而毫無頭緒的思考,“是不是我們間接害了赤龍潭,如果我們不去的話,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慘遭滅族?”冷月口裏念叨著。

“姐姐,你不要這樣,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幫助赤龍潭滅了水虺又怎麼會害他們呢?”羽靈一旁安慰道。

胥崇一雖然看似冷靜,卻眉頭緊鎖,比以往看似緊蹙。“眾人先不要慌張,這個消息我相信很快便會傳到幽冥穀,從此刻起,互相看好身邊的人,有可能我們已經危機四伏了。”

“尊上,那現在如何是好?”李孟先道。

“先靜觀其變,幽冥穀地形複雜,切勿隨意走動避免走散。”胥崇一道,“今晚我們便在一個房間裏席地而憩,輪流值守,若是明天之前幽冥穀還未收到消息,或許我們能安然離開。”

冷月沉浸在悲傷和自責之中,六陵亭上那個撫琴的白衣男子,他內力盡失用自己的性命守護著赤龍潭,可如今……墟鼎之中的賦龍琴,這個代表著朋友之義的饋贈,可否彈奏出冷月此刻的悲傷。

小蜜蜂看著冷月陷入悲傷的呆滯深情,安慰道,“小月不必如此,或許這是赤龍潭的劫數,天命如此……”

冷月忽然像失去理智般的咆哮,“我才不信什麼天命,一切所謂的天命都是在為人為的殘暴找推脫,有誰的命需要天來定,它既定天道,定人生死,定人禍福,那活著又何需是非,何需善惡?”

眾人被冷月的失態震驚,未曾見過冷月如此激動,胥崇一想,她或許是由此想到了自己的命運,想到了自己家族背負的萬世詛咒,一時情緒失控,可她字字句句之間都透露著一股逆天之勢,而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

羽靈抱著冷月安慰道,“姐姐不要這樣……”她轉過頭來對小蜜蜂說,“哥哥,讓姐姐安靜一會兒吧,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

小蜜蜂點點頭,示意羽靈將冷月扶到床頭休息片刻。

“一切可安排好了?”幽冥穀的議事堂內,烏蒙少主烏蒙狄落對手下練成宮道。

“少主,都安排好了,胥崇一一行人狼子野心,違背天道簡直可惡至極,幽冥穀便是他們葬身之處。”練成宮道。

“赤龍潭有異獸守護都慘遭滅族,我們定不能小看,一切謹慎行事。”烏蒙狄落道,“幸好及時得到消息,早做防範。”

“少主不必擔心,我已事先在房間內放好香爐,此香由蠶蟲煉製加入消魂散,淡然無味,縱使天神也避免不了神力暫失,昏睡半天。”練成宮道,“待他們昏迷之後我們便可奪得赤龍丹和引坤劍,幽冥穀將無人敢犯。”

烏蒙狄落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哈哈哈……”赤桐子一陣笑聲,“恭喜少主,賀喜少主。”

烏蒙狄落看到赤桐子道,“屠殺赤龍潭真是胥崇一一行人所為?”

赤桐子道,“難道少主有所懷疑?”

烏蒙狄落道,“該不會是鬼州所為吧?”

“這,屬下真是不知。”赤桐子道。

“噢?除了鬼州誰能下此毒手?”

“如今是誰屠殺赤龍潭已無關緊要,少主又何必自擾?冷月手持引坤劍已成眾矢之的,想得到天靈的人何其之多,少主難道不為幽冥穀尋找一條光明之路嗎?”赤桐子蠱惑道。

“我定然要讓幽冥穀在我手中重樹江湖地位。”烏蒙狄落道。

“隻可惜啊,我們籌劃多年,還是找不到羅漢索位於何處。”赤桐子道。

“我爹寧死也不說出羅漢索的下落真是腐朽和愚蠢,但我想羅漢索定然離不開幽冥穀。”烏蒙狄落道。

“少主言之有理,不知少主將如何處置胥崇一一行人?”

“你可有好主意?”

“先奪天靈再扔進寸生池,讓他們屍骨無存!”赤桐子眼角裏總是閃爍著一股奸佞般的邪惡。

“這?”烏蒙狄落有遲疑,“那就依你所言。”

廂房內,冷月,羽靈、玉兒、蒙兒四人相擁靠在床頭休息,胥崇一、小蜜蜂、非白、李孟先和斷雲席地而坐,不知是入定還是深睡。窗外人影傳動,冷月引坤劍不停的顫動著,她看似艱難的睜開眼睛,抓著頭晃了兩下,看見引坤劍遇敵的反應,這才漸漸清醒。她搖了搖身邊的羽靈,片刻沒有反應,又搖了搖蒙兒,依然沒有反應,她看著地上的胥崇一四人看似入定,實則已經進入昏睡,糟了,怕是中毒了。她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