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昨天出事的鬧市時,艾菲仍然心有餘悸。她用鬥篷把腦袋遮得嚴嚴實實,生怕再被認出來。直到走進熟悉的小巷,站在一扇老舊的鐵門前,她才摘下帽簷。
往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在空中比劃出一個顏色極淺的魔法式。灌入僅有的些微魔力後,魔法式也隻是稍微亮了一些的程度,鐵門依舊紋絲不動。
艾菲咬了咬牙,又思索了一陣,將上頭兩個分別代表強度和魔法屬性的式子調換過位置,還把強度減弱了兩個分式。她將剩餘的魔力盡數灌輸其中,鐵門終於嘎吱一聲自動打開。捋著胸口在心裏念叨著謝天謝地,想著“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嘛”艾菲得意的勾起唇角,低頭走進去。
“抱歉更夜,我遲到了。那個……在路上遇到了些小狀況耽擱了一下。”
翻宰相家的圍牆絕逼是遲到的完美理由,能成功逃出來,艾菲都覺得能載入魔國史冊。但這種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不知道怎麼的,她總覺得更夜似乎一點都不喜歡魔國萬人敬仰的宰相大人——哪怕經雙方證實,他們根本連麵都沒照過。
“不要緊,餘下的時間如果你能努力一些的話,日落之前也是可以趕回去的。”和書卷翻動一樣磁沉的聲音從麵具底下傳出來,但語氣卻是不饒人的。即便看不見那人的容貌,順直的紅發本應是熱情的顏色,卻因色澤偏暗而平添出沉穩冷凜的氣息。
同維斯特讓人骨髓生寒的冷不同,更夜的冷表現在他的寡言毒舌上,在某些時候,他甚至比維斯特還要可怕。
艾菲身子一頓,視線平移到更夜身前一人高的由書本堆砌起來的小山,下頭作為支撐的,是她平日裏使用的書桌。這些,莫不是今天要看的?簡直堪比這一個月所學的總量了啊!暗暗開始懷疑,更夜是真的沒有生氣嗎?
她步履艱難地嚐試移動到位子上,期間好幾次都差點被自己的鬥篷絆倒,但又不願意把鬥篷脫下來,讓暴露的衣著露於人前。好不容易擠進書堆的縫隙,她卻發現就連坐的地方都堆滿了零散的卷軸!
艾菲歎口氣,開始四下尋找可以替代的地方,瞅了眼更夜身邊,那是整個逼仄的空間裏頭唯一稍顯寬鬆的地方。這也是更夜的癖好所致,不管周圍如何的亂,近身三尺的地方必定收拾得規矩整齊。
抱起其中一些書卷,小心翼翼的走回到更夜空著的另一半書桌前。定定地站了一會,見他沒開口攆人,艾菲才放心的把懷裏的羊皮紙卷鋪開擺在桌子上。哪想她再小心,也終是出了紕漏。
隨著她手肘的動作,隱約感覺背後被什麼東西扯住了,詫異的回頭,正好看到搖搖欲墜的燈柱,以及它頂端,來回滾動著魔法光源。魔法光源本就是將火係攻擊魔法極度壓縮,製作成的能發出白熾燈一樣光芒的魔法,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落下來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