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空上,電閃雷鳴。裂開的大地中,露出暗紅色的狂暴岩漿。其間,身穿白雲寶衣的修士獨立在那裏。
一層一層的積雨烏雲中,一道如同冰山一樣冰冷的聲音。穿透雷鳴,回蕩在白衣修士的耳邊。
你得到了什麼,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
不。
白衣修士搖了搖頭,隨性地拒絕了。
你無法拒絕,你隻能接受。那道聲音從天地間的所有地方,更加寒冷的響起在白衣修士的耳際。
那麼,如果我聽了你的!
錯過了幸福,誰又為我在乎?白衣修士抬起了頭,看著天空的某處質問說道。
天穹低沉,仿佛隨時可以塌下來。難以數計的天兵天將雲集在雲層中,無數光刃對著白衣修士。仿佛,萬丈清輝籠罩著他。
不知何時,白衣修士的手上出現了亮如秋水彎曲雙劍。他漫不經心地將雙劍橫於胸前,目光咄咄逼人地睥睨著天兵天將。
嘩!嘩!嘩!
雙劍揮舞,劍氣縱橫!百千萬道猶如實質的劍氣衝天而起,激蕩在八方天穹。下一瞬,世界重新回歸平靜。
你真的要這麼做?難道你就不怕災劫臨身製裁你嗎?那道聲音再次冰冷響起。
製裁?
白衣修士突然仰天大笑,狂道:連你都無法製裁我,世間還有誰能製裁我?
天地,枯寂了許久。
天際,烏雲消散。再次聚集的天兵天將卻又如烏雲一般,重新遮蓋住了天空。
唉。
呆了片刻,白衣修士歎氣道:你總是這樣,將一些無關之人卷入你我之間的宿命。
索性,再次終結吧!
白衣修士騰空而起,直衝雲霄。而後,一劍劈在神秘奇異的囚天石上。而後,整個世界一瞬崩裂。
······
陌山東境,葫蘆山。
一片秀美的山穀中,此刻正躺著一個少年。自從兩個時辰前他從山崖上墜落下來後,就一直躺在那裏。不知是死是活。
此時正值夏日,灼熱的陽光射進蒼翠的山穀,留下了斑駁明滅的光影。少年一襲青衫,躺在那裏。
劍一般筆直的眉,遠山一樣的輪廓,陽光碎片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墨色的容顏。
此刻,突然有一隻絢麗的彩蝶飛到了少年身邊,停在了他的鼻子上。呆了片刻,蝴蝶臉上忽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又過了片刻,彩蝶突然振翅飛向遠處。
“啊···好痛!”
先是呻吟了幾聲,然後陳無傷才緩緩睜開了眼。也許是因為在山裏呆了太久,少年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野性的美。
我不是在山崖上摘葫蘆嗎?怎麼會躺在地上?陳無傷的意識還未完全恢複,他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當陳無傷看到山穀正前方那座大山時,他想起了發生的一切。
那座險峻陡峭,森木密布的大山名為葫蘆山,為鬼叉部落之地。聽名字就可以知道,葫蘆山盛產葫蘆。
若是將葫蘆山的葫蘆掏空用來裝水,那葫蘆裏的水就成了靈泉。日日飲用,能強身健骨。
但很少有人願意去葫蘆山上摘葫蘆。因為葫蘆山有些陰森,滿山彌漫著一層薄薄的血霧。這種青葫蘆山穀中就有很多,倒也不算珍貴之物。
但血葫蘆就不同了。
血葫蘆經青葫蘆變異得來,三年前,葫蘆山上並沒有這種葫蘆。據說是因為這幾年葫蘆山死了很多了凶獸。青葫蘆沾染了太多凶獸的血,才有個別青葫蘆發生了變異。
方才就是看到山崖掛著一個血葫蘆,我才去采摘。可是在扭下葫蘆後,我卻突然失去了意識。我應該是掉下來的,期間還做一個夢。陳無傷回想。
山崖雖高,但陳無傷並沒有受多重的傷。身為一個戰士,從山崖上掉下了能受多重的傷呢?
再看山穀,這片山穀十分秀美。草木茂盛,花草眾多。其間又有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青竹蒼翠,成片叢林。風景之好,說之為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而山穀溪水清如許的緣由,來自葫蘆山。一條如水龍狂舞、如雷莽震鳴的瀑布飛流直下,化為了數支溪流在山穀中遊走蜿蜒。
依著溪流,陳無傷在一塊巨石上坐了下來。瑰麗的的夕陽下,陳無傷開始回想昏迷期間做的那個夢。
又是那個夢,那個在夢裏說話的人到底要我做什麼呢?我連修士都還不是,又能做到什麼呢?陳無傷心中充滿了疑惑。
不過夢裏的自己似乎長大了不少,有著超乎想象的能力。在天空飲酒,和神明大戰。而且那個有魄力的聲音,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我預感到自己將會成為一個蓋世強者!陳無傷幻想。
但旋即陳無傷自嘲,悵然道:無論多美好的夢,也無論你做了多少次。夢一旦醒來,你依舊隻是一個小小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