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放棄吧小月,這案子不是你跟我能夠解決的。”張健鬆恢複的很快,事發後第三天,已經可以跟陳月一起外出喝咖啡。
這是一件很有格調的咖啡廳,悠揚的輕音樂,清雅的布局,淡淡的香水氣息,讓那咖啡也變得更有滋味。
“在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陳月的臉色有些憤怒,她緊緊地咬住嘴唇,道:“我本來以為你也是這樣,但想不到你已經變了。”
“是的,我是變了。但絕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張健鬆分辯道:“真的,相信我,這件案子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甚至已經超出了科學的範圍。”
陳月突地站起來,隨手抓起了手上的包。她要走,因為她不想任何人幹擾她的決定與判斷,誰也不行。
張健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道:“我知道已經有另一個部門準備接手這個案子。也許交給他們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窗外,北京的雪下得紛紛揚揚,似乎洗淨了大地的汙穢,也掩蓋了黑暗的罪惡。
陳月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這個案子,所有的智慧凝注於其上。七個案件,死者共1539人,她幾乎已經能夠背出所有人的資料。
她覺得自己的線索已經越來越多,隻要繼續努力下去,就一定能夠破案。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張健鬆打了很多電話過來,她都沒有接。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大學時那個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的張健鬆了。他已經變得懦弱,變得膽怯。
謝天謝地,我還沒有變。陳月對著自己說。
她準備再一次走訪每一個案發地點,裏麵一定還有一些被自己忽略的東西,忽略的細節。而這些細節往往就會是破案的關鍵。
第一件案子發生在一棟二十三層的大廈。一個貿易公司裏全部的人員突然在一瞬間死去,發現他們的時候,打字員正在打字,業務員手裏緊握著電話,甚至於那個經理,還將漂亮的女秘書抱在懷裏。
但是他們全都死了。
第二件案子則在一個建築工地,所有的工人倒在地上,沒有傷痕沒有掙紮。
第三件,第四件……
所有的案發地點她都已經走過無數次,每一個細節她都已經仔細看過,研究過。局裏也已經給了最大的支持,十多個全國各地擁有30年以上辦案經驗的刑警被抽調出來,全權負責這些案子。
但直到現在,她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凶手怎麼犯案?為什麼沒有人發現?動機是什麼?凶器是什麼?全都沒有線索。甚至於連凶手是如何選擇目標的,陳月也一無所知。
她覺得自己多年以來的學習跟積累忽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來,張健鬆的聲音傳了起來。
“謝天謝地,你終於接我的電話了!”張健鬆的聲音如釋重負。
“你打來幹什麼,如果是要勸我放棄的話,那麼我們沒什麼可說的。”
張健鬆頓了一下,苦笑著道:“我知道你還是這麼一個石頭脾氣,出來吧,如果你想破這件案子的話,晚上十點到藍色酒吧。”
這是一個陳月無法拒絕的邀請。
藍色酒吧又恢複了以前的樣子。彬彬有禮的顧客,縹緲的輕音樂,恰到好處的酒。
當陳月到達的時候,張健鬆正坐在包間中,似乎在想什麼心事。他的眉頭時常皺起,又緩緩地舒展開來。
“你有線索了?”
陳月開門第一句話,便直接問道。
張健鬆沒有說話,隻是隨手打開了一瓶紅酒。桌上有三個杯子,其中一個自然是他的,另一個為陳月準備,還有一個卻好好的擺著,還沒有加上冰塊。
“還有人要來?”陳月呡了一口酒,酸澀中別有一番滋味。
“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張健鬆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他的心情看起來很沉重,這些話他本來並不打算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