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君目送著人群離去,然後散入北京的夜色中。
他辛辛苦苦一場,自然是有收獲的。在他的神念籠罩之下,修行者們都自然而然地起了反應。其中有三個地方最為可疑。
第一個在北京王府井大道旁一個陰暗的小胡同裏——似乎不管多麼繁華的大廈,也一定會有一個陰暗的小胡同,怎麼變也變不了。羅子君的神念根本無法侵入這方圓十丈之內,那裏就好像是一片虛無。
羅子君禦劍而行,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就算是有人不小心看到,也不會產生什麼懷疑。
他很快就到達了那個小胡同。胡同裏麵四散堆放著一些爛衣服,破舊的啤酒瓶和其他一些已經看不出本來麵目的東西。
有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堆垃圾中。他身上的衣服很髒,看起來已經長久沒有洗過。夜晚的風還有些寒,所以他將一層又一層的廢塑料爛衣服什麼的裹在身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修行界的人,大多根本就不注意吃穿用度。所以就算是活得如同一個乞丐般,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不會影響到別人對他的印象。
羅子君就在他的身邊停下,靜靜地也不說話。他忽然發現就算這個乞丐就在他的眼前,而神念卻依然一無所知。
前麵依然像是一片虛無。
這種情形隻有兩種解釋,一是眼前之人修行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二是他隨身帶有異寶。
那乞丐般的人仿佛從夢中醒來,自顧自地坐起,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本來渾濁而泛黃,但當他看著羅子君的時候,卻好像放出了異樣的光芒。
羅子君臉上的麵具掩蓋了他一切的神色,隻聽他道:“不知道前輩在此,多有打擾。”
那乞丐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微笑,才緩緩道:“不知道宗主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特意來找我的?”
羅子君也不禁有些尷尬。
“我知道你想找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找。但是可惜啊,我並不是你想找的人。所以快走吧,不要打擾我睡覺。”那乞丐說完,就真的打算躺下去繼續做夢。
“呃,前輩既然這麼說,我當然不敢打擾。隻是還請告知尊姓大名,也好我有機會表達一下歉意。”羅子君已經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
“尊姓大名我早就忘了,現在不過是凡塵俗世一過客,來匆匆,去匆匆。宗主又何必一定要知道。我說了不是那個人,就一定不是那個人。”然後那乞丐再不說話,閉目而臥,不久竟然有呼聲傳出。
羅子君實在是有點哭笑不得,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居然敢這麼對他。
所以他靜靜地取出那柄小劍,劍尖直指,一道真元力直射前方那片虛無。便很快他就發現詭異,那真元力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羅子君感覺到自己鼻尖有滴冷汗冒出,他輕喝一聲,更為龐大的真元力透出。其能量之大,幾乎已經可以化為實質。
但還是沒有任何作用,這真元力依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行宗的天靈劍雖然強,但以你的修為,至少還需要十年苦修,才能完全發揮它的威力。”那乞丐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話。
羅子君大喝一聲,右手持劍便要闖上前進。卻前那乞丐卻緩緩地浮上半空,迅疾地向東方而去。速度之快,簡直不遜於普通修行者禦器而動。
但那乞丐根本連手都沒有抬起來,既沒有誦咒,也沒有掐訣,就隻是這麼一動不動地便走了。
羅子君愣了半晌,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感到了懷疑。他方知自己以為閱遍群書,就已算是會遍天下英雄,此時方知修行界藏龍臥虎,又怎麼可能是光看書便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