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陳家,在有心人眼裏,可算得上一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從建國起便不斷地出現政治精英,就拿當代來說,直係旁係加起來,省級高官便已經有了四人,市級更是多達十多人。再加上姻親,各路好友等盤根錯節的關係,陳家根本就是一隻政治怪獸,雄踞在京城。
但這還不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
故老相傳陳家每隔十年都會有一名子弟顯現先祖血脈,可以修煉他們家傳劍訣。有了這等高手庇護,其他幾個政治家族輕易也不敢招惹。
陳家這一代的傳人,便是陳驥。
陳驥本以為自己的修為已經很不錯,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至少在北京城應該是難逢敵手了。但上次見識了一下真正的高人鬥法,才明白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他的心裏對羅子君很是感激,卻又有一種不服氣。
陳家老太爺當然將這些都看在眼裏,年輕人有一種不服氣在裏麵是好事。但如果沒有起碼的自製的話,這不僅不會帶來益處,反而會讓他在邪道上越滑越遠。
“拿我的帖子,請羅先生過來參加宴會。”
陳老太爺的吩咐一向很有效。
這燙金的帖子便已經擺在羅子君的案頭。上麵的陪客名單之華麗,若是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還不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但羅子君隻是淡淡地瞄了一眼,道:“我知道了。一定會準時過去。”
陳老太爺的宴會自然極盡奢華之能事。提前幾個小時整條街道都已經被清空,每隔幾十米就有一輛警車停在路邊,身著便衣的警察敏銳地注視著身邊的一切。而在陳家大宅一公裏開外,就已經全部由國家安全部門負責,連警察都插不上手了。
羅子君開著一輛寶馬轎車,絕不紮眼也不會顯得太過平庸。一路上所有的警察都對這輛車視而不見,顯然早已經得到了吩咐。
陳家的勢力確實很大,至少羅子君在自己出門之前,也不敢確實會開什麼車。
目的地倒隻是一棟不太張揚的小別墅,應該是屬於療養性質。門口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車,看那些車牌,全都是跺跺腳便會引起一場地震的大人物。
羅子君將自己的請帖遞過去,馬上便有侍者在前麵接引。而那些緊張注視著他的視線,也迅速地轉移了目標。
到了這裏的人,已經不分身份,隻分為有威脅的跟沒威脅的兩種。
進去之後是一個裝飾頗為豪華的大廳,已經有許多人在裏麵交流。他們很明顯地分為多個小圈子,圈子與圈子之間交集很少,若是外人也很難插入他們圈子之間的談話。羅子君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注視著他,心裏都在琢磨著這到底是哪家的子弟?
西南張家?還是東南那邊陸家?
如果沒有一定的家世,這麼年輕是絕對沒有資格踏進這個大廳的。這樣的宴會在普通的廳級幹部看來,也是完全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一個中年人迎上來,握著羅子君的手笑道:“羅先生,歡迎歡迎,家父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
很多人瞪大了眼睛。
陳家第三子陳建榮,現在已經高居東北某省省長,傳說中下一次黨代會便很有可能更進一步。能夠讓他親自出迎的人,並不多。
“陳驥那混小子,就會給家裏添麻煩,還多虧羅先生救命之恩。”陳建榮笑道,拉著羅子君挨個給他介紹著。
他的神態非常親密,羅子君倒也不方便太駁他的麵子。這樣的場合根本就不適合修行者,他們說的那些也許對普通人來說非常重要,但羅子君聽來根本無足輕重。
天行大道,人恒求之。其他的細枝末節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幸而時間也不太長,在羅子君將耐性消磨幹淨之前,宴會正式開始了,好一個歌舞升平的氣象。
這時候才有侍者過來道:“老太爺請羅先生到書房說話。”
如果說整棟別墅的裝飾還是帶有濃鬱的現代氣息,那麼陳老太爺的書房則是完完全全的中國傳統式。桌麵是上好的楠木製,上麵擺放的文房四寶都是各地的精品,書架上絕無印刷精美的裝飾類圖書,多的是一些線裝散裝版,甚至有些都已經翻得有些破舊。
陳老太爺坐在書桌後麵,靜靜地品著香茗,那氣味雖然並不濃烈,但卻如有實質,久久不散。
陳驥正坐在書房一角,看到羅子君過來趕緊站起來道:“羅先生,多謝你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在,我現在恐怕也沒辦法坐在這裏了。”
羅子君笑了笑道:“如果不是清悅姑娘在那裏,光憑我一個人也頂不了什麼作用,說起來我們都得謝謝她啊。”天行宗主的身份不可隨便暴露,否則就以那無盡的藏書,都能帶來數不清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