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雲觀(1 / 2)

北京各路修行高手雲集,其中有的已經煉出元神,廣有神通。翻手雲,覆手雨也不過是等閑事耳。

但此刻他們還都在等幾個人,真正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其一便是西昆侖使者,西昆侖創派祖師也不可考,但許多人都相信必是天上仙人無疑。萬年以來在修行界地位超然,無論何種糾紛,西昆侖使者一至也必能化解。

其二為東海三仙島。三仙島人員複雜,名為三仙,實為天下散修雲集之地。相互切磋交流中漸漸也成了氣候,傳到今日,已是中土修行界中流砥柱。

其三便為西域大光明教,大光明教原稱魔教,數百年前與各大門派還是不死不休之仇敵。化解過程眾派都諱莫甚深,從此不提。

北京城,白雲觀中。

白雲觀傳說為道教長春真人丘處機得道之地,亦是龍門派祖庭所在。龍門派現在雖然沒有聞名天下之高手,但看在長春真人麵子,倒也沒有人與他們為難。大多散修都借居此地,一來大家互相有個照應,免得被天行宗門下暗算,二來也可切磋心得。

修道之苦甚於其他,近百年以來,已經從未聽聞過有人真的得道,成了長生於世不死不滅之軀。修行人平時散居天下,除了那有大派傳承的,其他也不過自行感悟天地摸索前行。於無路處硬生生劈出一條路來。

若是能有機會一起討論心得,對於這些散修來說也是了不得的機緣。

天已三更。一輪清月掛在當空,幾顆星辰在旁邊點綴著。

微風起,樹葉輕響。

伴著這輕響聲,卻有數十個黑衣從漸漸地從天邊滑了過來。在月色中他們的身形顯得很清楚,看起來他們也並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否則就該明白還有比這更為妥帖的方法。

白雲觀本來也有陣法相護,但這段時間人員進出繁多,品流複雜,所以大陣倒也撤了許多,隻留下預警示敵的作用——更何況天下散修雲集,敢到這裏來撒野的人倒也不多。

但這些人怎麼看也是不懷好意。

他們剛一進入觀內,便看見一個老道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此老道麵如嬰兒,偏偏又生了一把神仙似的胡須,看起來倒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他便是今代白雲觀主出塵子。

那些黑衣人低聲交談了幾句,也不驚訝,隻是停在空地之上,隱隱成了合圍之勢。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好詩,真是好詩。”一個中年人從自己屋中出來,手拿酒瓶,抬首觀月,看起來倒真是有些魏晉風度。

“此可惜如此良辰美景,卻總有些人要做焚琴煮鶴之事,看來我也不得不管一管了。”

此人便是洞庭散修白如易,一生好古詩飲酒。行事倒也不失正派,隻是偶爾有些喜歡多管閑事。修行之人各掃門前雪,一心求長生,愛管閑事的倒是越來越少了。

“白居士如此雅興,還請回去安歇。白雲觀雖小,倒也能護得諸位周全。”出塵子拱一拱手謝過。

白如易也不答話,隻是站在一邊自顧飲酒。

“諸位,不知深夜入我白雲觀,有什麼要緊的事?難道連天亮也等不得了嗎?”出塵子道:“本觀雖小,但也不是任人來去自如之地。”

黑衣人中有人答話道:“降,或是死。”

他們的目的本來就是如此,也懶得再說什麼廢話。

出塵子怒極反笑,揚手揮動手中拂塵,萬千絲條直射出去。他的修為本來也極為精湛,隻是久未與人鬥法,拿捏不好勁力。這一揮本來隻想擒住一人,逼問出對方來曆目的,但不知不覺中勁道卻使得大了些。

那些黑衣人渾然四散,行動快得有如鬼魅。隻有一人被絲條縛住,出塵子正要運使法門將他攝過來,卻又將那人突然化為一陣輕煙,消失不見。

出塵子這才大驚失色。他手中的拂塵雖然不是什麼上品法寶,卻也經他用本命真元祭煉了數十年,沒想到卻被此人輕輕鬆鬆就破了。

“果然有些門道!”

“你打不過我,裏麵還有一些人,叫他們一起出來吧。”那道輕煙晃了晃,又化成一道人形。

自身修行到了極致處,自然可以變化無窮。但修行不夠,有些法術也能讓人自生變化。相傳當年齊天大聖幾年苦修,便能掌握七十二般變化,便是這個道理。但變化之術高深難測,不是世家大派輕易也煉不成法門。

“好好好,你再試試!”出塵子催動拂塵,再次如一張大網般罩了過去,同時腳踏七星步,手掐如意訣。拂塵絲上竟然也現出道道清光,顯得更為晶瑩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