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一陣驚呼聲遠遠傳來,伴隨著幾個人的腳步聲。羅子君本來倒是並不想管閑事,現在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招惹其他的事情。
但腳步聲卻偏偏越來越近,直到有一個急促的敲門人響起。門外一個女聲拚命叫著,聲音已經嘶啞都聽不清在叫些什麼。
羅子君所住的地方隻是一個船員的小艙,平常來講根本就不會有人過來。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他也隻能開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外麵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人,她本來穿著晚禮服,腳上也有一雙極精致的高跟鞋,但此刻一隻鞋子已經跑掉了,衣服也到處是洞,看起來比羅子君剛從海裏起來時更為狼狽。
“先生,請幫幫我。”她的中國話雖然腔調有些奇怪,但還算得上是通順。
羅子君微微笑,道:“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事?”他穿著一身海員的衣服,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輪休的海員。
後麵腳步聲急促,年輕女人急叫道:“麻煩你讓我躲一躲。”
羅子君沒有說話,卻把身子側了一側,讓開了一條通道。這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那年輕女郎趕忙閃了進去。裏麵地方不大,能躲的也不過是床底而已。
那種床上海員所睡的小艙本來便不大,床則僅僅是一張單人床。她也根本顧不得什麼形象,衣服之類,拚命地擠了進去。
幾條大漢從轉角閃了出來。他們的手都插在大衣之中,明顯握著武器。他們四處搜索,很快就到了羅子君這邊。
“喂,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跑過來?”
“沒有。”
那幾人對望一眼,都轉身而去。羅子君悄悄地鬆了一口氣。突然那幾人轉了過來,手裏赫然已經握著槍支。
他們一言不發,扳機連動。
若是普通人的話,這一下突出意料,多半已經是死定了。羅子君雖然也沒有料到,但卻感覺到了他們的殺氣。
修行之人的靈覺本來就千百倍於普通人。若不是羅子君看他們身無法力並沒有特意防備,他們根本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
幾發子彈在空氣疾射而來。
羅子君一聲輕喝,四周空氣好像變成了實質,拚命地阻礙著那些子彈前進。子彈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竟然詭異地停在了空中。
那幾人好像都已經看傻了眼,雙腿也在不斷地顫抖著。這樣的事情早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理解範圍。
“你們走吧。不要再回來了。”羅子君輕聲道,隨手在他們身上下了一道法訣。
那幾個人也不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他們猶豫著慢慢倒了出去,一離開羅子君的視線,便拚命地奔跑起來。腳步聲迅速去得遠了。
可惜,他們會在極短的時候之內就暈倒在地,雖然會很快醒來,但醒來的時候便會忘記這段遭遇。
直到他們走遠了,羅子君才發現,門下麵不知道什麼掛住了一塊黑色的布料,看起來正是那女人衣服上的材質。他搖頭苦笑,看起來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就算是本身毫無法力的普通人,若是被他們的打上一槍,也不是好玩的。
羅子君實在是不願意再惹什麼麻煩了。不過他一回頭,便發現自己好像又引了個麻煩上身。
床底下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出了個頭,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羅子君仔細地考慮要不要也用點小手段刪去她記憶——不管她是因為什麼被追逐,都不重要。
但這女人突然說話了,而且她一開口就引起了羅子君的興趣。世俗界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引起他的興趣了。
“原來你也有這樣的本事,你也是中國的修行者吧?”那個女人說。
“哦?你見過修行者?你知道什麼是修行者?”羅子君有點興趣了,隻是問道。
“不太明白,你知道,我的漢語不太好。但是修行者都很有本事,我也曾見過一個人,也可以讓子彈停在空中。”那個女人道。
羅子君笑了笑,先將她從床下拉起來,隨手彈了彈,她身上的灰塵全都不見了。身上幹淨得就好像剛剛洗過十七八遍澡一般。
“這個也是你們所說的道術吧?”
“你叫什麼名字?”
“凱瑟琳。”
這個名字在外國就如同中國的張三李四一般,不僅俗,而且泛濫。羅子君當然知道這並不是她的真名,但他也並不想深究。
深究這個問題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幫助,他隻是問道:“好吧,凱瑟琳,你什麼時候,在哪裏見過修行者?”
“就在這條船上,頂層的貴賓廳。我親眼見到幾個人拿著槍向著他射擊,但子彈也是這樣停在了空中。”凱瑟琳說道,她的表情很認真,像是努力地證明自己的誠懇。
可惜她還不太明白中國道術的博大精深。
“你在說謊,凱瑟琳,我不喜歡有人對我說謊。”羅子君微笑著道,“很多時候我都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但當有人欺騙我的時候,我並不介意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