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教阿猛練功,到底是什麼消息你快說啊!”光頭連連發問。
胡惡“哦”了一聲,說:“這幾天馬場上來了好些不明身份的武者,在暗中打聽穆大俠的行蹤,不過本來他們一直找不到線索就該離開了,可是今天清晨馬場上一個老車夫從舍衛國方向回來了。”
周驚仔細地聽著,他回憶起那個駕著四輪馬車的老家夥,也許他身上真的有些什麼?
“然後呢?”周驚不慌不忙地問。
“後來那些武者就找到了那個老車夫,我擔心他說出咱們來,就提前回來通報好早做準備。”
“那好辦,先緊閉大門,派出探子緊密提防著!”周驚磨著牙齒,考慮著最壞的情況。
胡惡遲疑了一下,沒有動。光頭楞了一下,忽然看見胡惡瞟了自己一眼,說:“老三,你不是要我這個殘疾人去吧。”
“嘿,您現在是大爺。”光頭沒奈何地晃蕩著往胡惡剛騎過來的馬走去,城關畢竟不大。周驚胡惡兩個沒多會兒便看見鋥亮的光頭在主城樓上晃動,同時掛著的快刀幫黑旗也降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周驚不由地笑了,對著胡惡打趣道:“老二,你別說這家夥還有點頭腦。”
胡惡習慣性地想揮揮手,發表意見,忽然麵皮糾了起來,齜牙咧嘴。
“怎麼,還沒長好?”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過了……”胡惡沒說完話,忽然停了下來。他背朝著周驚,嘴巴無力地張著好像看見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遠遠地空氣裏一聲慘呼飛馳過來,緊接著是驚呼的聲浪,主城樓上即刻響起了疾厲的號角聲。
“有敵人,三當家的中箭啦。”負責傳令的嘍囉聲音此起彼伏,周驚隻是稍稍楞了一下,立刻被亂糟糟的聲音驚醒,狂怒地咆哮了起來。
他從演武場的武器架上,提起自己的馬刀,跟那些已經圍上來的手下怒喊:“跟老子上城樓!”
賊窩的混亂很難平息下來,這時候穆遜跟周猛自然也聽到了這驟然到來的騷亂。他們兩個站在走廊上眺望對著西北方向的主城樓,隱約可以看見一陣箭雨。
穆遜眉心一擰,驚疑地喃喃自語:“這到底是什麼人?”
他回頭對周猛說:“阿猛,剛才我說要走,你先不要跟你舅舅說,隨我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師父。那……我三年之後到哪裏去找你?”周猛情不自禁地問。
“三年……三年之後如果這世上還有我穆遜,你自然能找到。”
“噢,徒兒知道了。”
穆遜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身上穿戴齊整,刀匣也已經掛在背後的披風裏。隻是原本要獨自離開的計劃,要稍稍變動了。
他一把挾起周猛,提氣疾奔,沒有半刻時間便登上了城樓,馬賊嘍囉們紛紛給他讓道。可是當穆遜到了頂層,周遭卻出奇地安靜。
他看見一個疤臉漢子綁著胳膊表情痛苦地站在那裏,隱隱有悲泣的淚光。而周驚則膝跪在地磚上,背對著自己,在遮掩中隱約可以看見的是一個人躺在他身前。
這時候有人通報他穆遜來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盡力站了起來,幾乎同時穆遜一眼辨出那個倒在血泊裏的人,是周驚的光頭副手,拜把子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