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恩 伯(1 / 2)

王鏢師帶頭拆了靈棚、裝上馬車,指揮吹鼓手和回城的人上了另一輛馬車後,這才和呂方、胡堆兒說:“剛才鄉親們都問二位了,今後有何打算,可告訴大叔心裏話?”

呂方和胡堆兒“撲咚”一聲跪在地上說:“大叔鼎力相助我們哥倆,在這裏再次拜謝大叔對我們全家的恩德!現在先不說別事,為我父母發喪共花銷多少銀兩?”

王鏢師哈哈一樂,說:“二位,錯解了大叔的意思了。這點花銷,大叔我還掏得起。我敬佩你們一家,我也喜愛二位小小年紀大有民族氣節!所以我出這點錢,隻是我的一點心意。如我用你們的錢去操辦這喪事,我王滿堂決不會去當“大操”。我願意出錢!這就是我的秉性!”

呂方二人聽了,無話可說。隻有一再承謝。王鏢師說:“二位,什麼都不必說了,就說說你們今後的打算!”呂方說:“我爹在世時已答應我們,遍訪高師,學武深造!這次來,就是去五台山拜師學藝。所以我心誌不改,一定要去五台山!”

王鏢師說:“好,有誌者事竟成!如此決心,一定能成大器!不過,我想起一事。”

胡堆兒說:“大叔請講。”

王鏢師說:“我昨日見賢侄使用了內家拳,著法很怪,不知是否我的一位賢弟所教?”

胡堆兒說:“大叔,這是呂家祖傳‘拆骨拳’!”

王鏢師問:“因為事多,到最後又忘了問,你父的名諱是否姓呂名孝良?”

呂方一驚,說:“我父正是呂孝良!”

王鏢師一把抱住呂方和胡堆兒,兩眼含淚說:“近在咫尺不相識,你們父親就是我的師弟呀!”

王鏢師嗚嗚地哭起來,兩手拍著二人的脊背說:“後悔呀後悔,我連師弟的麵都沒看見呐,其實就在我身邊,後悔死我了……”

王鏢師訴說:“光緒二十六年,山東、直隸一帶爆發了義和團。當時我和你父還有一個你師叔,我們是‘三結義’,同時參加義和團。庚子年在廊坊大戰,我們和八國聯軍整整打了兩天兩宿。八國聯軍用洋槍洋炮,我們用大刀長矛。弟兄們死傷很多。我們三兄弟避開八國聯軍的炮火,從側麵衝殺上去,你爹使用內家拳,一路是拆洋人的胳膊、摘洋人的胯,我和你那位師叔用槍挑、刀砍,一氣殺死三十多個洋鬼子!真叫人解氣!那次戰鬥,義和團功不可沒。但後來卻讓老慈禧給鎮壓了。清兵到處抓我們,你爹為避追殺,參加了雜技班,雲遊四海。你師叔去了五台山當了和尚。我跑到阜平大山窩裏避難。後來我在這裏以教武為生。教授徒兒多了,我又開了個鏢局。這裏山高路遠,土匪、盜賊很多,那進山出山的客商的銀元由我們護送押運就安然無恙。我在這兒,一呆就是三十多年。今天看見你們二人,為報國恨家仇,一氣殺了鬼子。我心裏高興!你們為呂家出了這口惡氣,我佩服你們!你們一家慘遭殺戮,我焉能袖手旁觀?現在我才知道我的師弟已在九泉之下,我傷心,我後悔呀!我出把力是天經地義之事啊……”

王鏢師單腿跪在地上,麵對著張果山坡上的三座新墳悲痛萬分。胡堆兒和呂方忙扶住王鏢師說:“師伯不要過分悲傷,您老年歲大了,要保重身體呀!”

王鏢師邊擦眼淚邊說:“我打聽多年,都無音訊。誰知現在就在咫尺,卻是陰陽兩界!唉,我的心都碎了.,”.....說完像個孩子一樣又哇哇地哭了。

呂方拉起王鏢師說:“師伯,不要太悲傷了,事已至此,節哀吧!”

王鏢師說:“孩子們,讓我哭個夠吧!”

王鏢師又哭了半天才說:“說說下步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