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1章 殺陣(1 / 2)

駐防烏魯木齊的準部台吉色布騰是這次迎擊清軍嶽鍾琪部的主帥。他是一個臉龐瘦削嚴厲的人,對待臨陣脫逃的人從不留情,而且每次都是當眾用極為殘酷的刑罰處死,因此麾下的官兵都很害怕他。此時因為清軍擺出前所未見的陣型,這位嚴厲台吉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讓人害怕了起來。

準噶爾軍隊的副帥、台吉策零那木紮爾見色布騰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卻嗤笑道:“色布騰,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小了。滿洲韃子棄馬不用,妄想用幾個破盾牌就擋住我準噶爾大軍的鐵騎,那正是他們自尋死路。我看那清將嶽鍾琪名聲在外,其實也不過爾爾。就讓我去取了他項上人頭,來為我們的大汗祈福吧!”

色布騰對策零那木紮爾的嘲弄無動於衷,隻是下令手下的人馬小心前進,謹防清軍有詐。策零那木紮爾見狀自覺無趣,便哼了一聲,回身領了本部的五千騎兵,從戰場另一側發起了衝鋒。

因為兩位台吉等級相同,率領的又是各自的人馬參戰,所以色布騰雖然名為主帥,實際上並不能約束策零那木紮爾,而往常準噶爾騎兵本來就以靈活機動見長,所以這種指揮和統屬上的不一,倒沒有造成太大的問題。因此色布騰雖然不願意分散兵力,但卻也沒有強力阻止策零那木紮爾分兵,心裏想的是讓這個魯莽的家夥先去探探清軍的虛實也好。

嶽鍾琪見策零那木紮爾手下的人馬“喲嗬嗬”地一路呼喊著奔襲而來,勢頭甚為凶猛,便令最前方的重裝步兵停止行進,同時舉起盾牌護身,做好迎接準部衝擊的準備,而清軍的火器營幾乎就在準噶爾騎兵進入射程的那一瞬間,便槍炮齊發,打得最前排的準噶爾人紛紛栽下馬來。一時間戰場上充滿了人喊馬嘶的聲音和布料皮革被燒著的焦臭味。

準噶爾人付出了傷亡數百人的代價,才衝到清軍的步兵陣前,正想著大肆屠戮一番來給前麵的人報仇時,卻發覺清軍的步兵人手一杆長槍,正無一例外地用槍尖對準著自己的馬匹或是馬上的騎士。

最前方的準部騎兵見勢不妙,正想勒馬掉頭的時候,不想後隊又遭到清軍騎兵的箭雨襲擊,於是都瘋了一樣地往前麵湧。準噶爾的騎兵前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後麵的人馬推到清軍鋒利的槍尖前麵,然後像他們最愛吃的羊肉串一樣被紮了個對穿,要不就是被槍尖挑下馬去,然後被清軍的步兵一擁而上剁成了肉泥。準噶爾引以為傲的鐵騎頓時發出一陣哭爹喊娘的慘號聲來。

等到策零那木紮爾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他已經折損了將近一半的人馬,氣得一刀就把回來報信的騎兵砍傷了,又朝前方怒吼道:“撤退!撤退!”

嶽鍾琪初戰告捷,卻絲毫也不敢大意,仍舊指揮著清軍的騎兵驅趕策零那木紮爾的人馬,又命令步兵重整陣型,由後方完好無損的人馬替換下前排受傷和死亡的士兵。

色布騰見到策零那木紮爾如此狼狽地奔逃回來,臉色也不覺變了,倒是顧不上責備或是嘲弄他,而是立刻指揮自己的人馬把追擊過來的清軍騎兵包圍住,然後想憑著人數的優勢把他們剿滅。不想清軍的騎兵一見到色布騰的人馬上來,立刻很有默契地向兩邊迂回,隨即把正麵讓給後麵整隊重新列陣的步兵和火槍營。

色布騰此時已經識得清軍此陣的厲害,便不驅趕手下的士兵貿然地上前去送死,而是遠遠地朝清軍放箭。準噶爾人本是遊牧民族,軍隊裏的更多有神箭手,所以清軍的步兵雖有盾牌護身,卻仍舊被他們密集的箭雨射死了不少。

嶽鍾琪見己方損傷甚大,便指揮清軍暫時後撤,又命己方的弓箭手和準部軍隊纏鬥。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但是因為清軍總人數少,所以時間一長,劣勢就顯現出來了。清軍的騎兵開始變得稀稀拉拉,步兵的陣型也頻頻出現漏洞,好幾次都差點兒被準噶爾的騎兵衝破了防線,而原來約定趕來增援的傅爾丹北路軍和西路軍其他部隊卻遲遲沒有出現。

嶽鍾琪盡管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此時也不覺有些緊張了起來。副將軍紀成斌更是被一支擦著頭皮飛過的羽箭嚇得險些從馬上跌了下去。嶽鍾琪深吸了一口氣,拔出佩劍朝清軍最後一支後備隊說道:“剩下的弟兄們都跟我上!”他周圍的官兵見狀都變得激動了起來,紛紛叫道:“大帥!”“大帥,還是讓我們去吧!”“大帥,您是西路軍總帥,不能以身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