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儲秀宮又鬧起來了!”
冬雪一邊從食盒裏拿出飯菜,一邊默默地說道。
蘇尚儀收拾的手忽的一頓,眼睛埋在陰影裏,不知在想些什麼,隻一會兒,便恢複了正常,說:“要鬧就隨她們鬧,都是主子了,我管不著!”
“是!”冬雪應了一聲,垂下了頭。
安若寧在一旁看得清楚,這一幕她經常從冬雪身上看到,無奈而又鬱悶,不由淡笑了一下,嗬,都是主子了,都該自生自滅了!
平淡的日子又過了十來天,天氣越發熱了,隻是早晚的溫差卻有很大,又有了蚊蟲叮咬,攘的安若寧休息不好,這幾日來都是無精打采的,讓秦昭看了,好不心疼,也不知他從哪裏找來一種熏香,夜間點燃後,幽香靡靡,卻又能驅趕蚊蟲,後麵這幾天,她倒是好好地補了一場瞌睡。
儲秀宮那邊沒有什麼消息傳來了,安若寧也隻是每日間接性的問問冬雪,或者問問那個木頭人秦昭,雖然得不到確切的答案,但也可看出,儲秀宮這幾天安靜了許多,昨天又聽冬雪說,燭衣被覲封了,封為沐貴嬪,移宮榮歡殿,安若寧倒是沒有什麼吃驚,沐燭衣上位是早晚的事,以她的身份,就算名列貴妃也是實至名歸的,隻是現在貴妃之位無空置罷了。不過她的榮歡殿也是不簡單,雖比不上禦花園邊的重華殿,但也是富麗堂皇,絲毫也不遜色於那些宮,可以說稱之為宮也不為過。
因為日頭變大,安若寧除了偶去去樂舞坊,就很少出去了,閑的無聊,也隻是偶爾到竹林裏散散步,住了這麼久,安若寧也大概摸清了竹林外緣,也要不深入,那是決不會再犯那等低級錯誤的。
這日傍晚,日頭變小,安若寧一個人走在竹林裏,地上偶爾一片金色的碎片,微風徐徐,倒也涼快許多,今天她穿了一件淡黃的綢裙,樣式簡單,身無長物,簡簡單單,清清爽爽,若說她是宮女,卻又不是宮女的裝扮,安若寧看起來倒像是個宮裏的“四不像”,所以,正因如此,樂舞坊的人才會誤會。
甩著飄飄的腰帶,安若寧想起了裴氏,想到了自己到這兒大概也有一年了吧,真不可思議,就一年了,就像夢了一場一樣,但這夢卻不會醒了,如果是在前世,過了一年,自己是不是已經和秦昭結婚了呢?比起來,那似乎更像夢!
“我們一樣會結婚的!”
安若寧低低的沉吟了一句,像是在安自己的心一般,但心裏卻不知為何,依然是患得患失的。
安若寧失神的走著,突然感覺到腳下軟軟的泥土和著踩著“吱呀”的枯葉聲,安若寧回過神來,心中一緊,難道自己又迷路了?
連忙回過頭四處顧盼,才發現不遠處有一條石頭小道,安若寧長籲出一口氣,幸好幸好,沒有迷路,幸好自己夠警醒!
提著裙子走到石子路上,安若寧終於感到安心,又向前看了一番,對於那裏,好奇罷了,但是小命要緊,還是不要胡亂闖了,回去吧,冬雪恐怕快來了。
邁步沿著石子路走去,安若寧又愣起了神,今天,秦昭會來嗎?
前麵,突然出現一道青色身影,走在竹林裏,仿佛和竹林融為一體了般,卻又顯得那樣孤獨和寂寥,安若寧一眼便發現了他,隻覺得那個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安若寧卻又一時想不起。
沒有立刻叫住他,安若寧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注視著,腦袋裏不斷回憶著自己見過的人。
似乎感覺到有人看著,前麵的身影也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一張俊美臉龐立刻出現在安若寧的眼前,他的眼神還是那樣的冷傲和威懾,看的安若寧一陣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