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下,肩頭衣衫剝離,整個身子被輕輕翻了過去,身後傳來她略帶火氣的聲音,“青了這麼一大片,還破了皮,那個糟老頭子,若是再被我遇到,我非剃光他全身的毛不可。”
“還有你!君不知!身體弱成這樣還給我玩飛撲墊底遊戲!給我記住!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自個給我哪安全哪涼快的呆著去!聽見沒!”
“嗯……”弱弱的顫音從埋在散落衣服堆裏的唇裏滑出。
“咦,你身上怎麼這麼熱?!”正說著,一隻手已經探了過來,覆在他的額頭上。
少年雪白的肌膚已經如一隻蒸熟了的蝦,通紅通紅,脖間和兩隻耳朵更是紅得發亮,兩隻手緊扯著身下散落的衣衫,全身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莫不是……著了涼!?”嘴裏一驚,眼睛盯著那半截光溜溜的身子一愣,此刻耳邊那呼呼而過的夜風聲卻越來越清晰。
三下五除二的將那團紅溜溜的物體重新包了個嚴實,這才放心了些。
“不是著涼……”身上裹了衣衫,那抹紅暈才稍稍退了些,君不知坐起身將兩腿緊緊閉攏,兩手圈在膝上,頭低垂著,臉側埋進臂彎裏,隻露出一雙霧蒙蒙的黑眼睛。
看著蘇歆玥明顯懷疑的眼神,他緊接著又補充道:“我……我懂醫理,真的……不是著涼……”“那你身子怎麼那麼紅那麼熱?”
明顯不信,他向來對自己不上心,報喜不報憂的,他說沒事,那肯定就是有事了,再看看他現在把自己圈這麼緊地模樣,怕是著了涼身體發冷的緣故。
臉更深埋了些,眼睛也開始閃躲著,“隻是……隻是覺得有些熱而已……”
陰冷的夜風一陣一陣從兩人身上刮過去,四周的樹木草叢被冷風吹的嘩嘩作響,蘇歆玥閉了下眼睜開,站了起來,不發一言的就像遠處走去。
懶得再和這個經常言不由衷的家夥費口舌。
“去……去哪……”蘇歆玥腳步一停,一個眼神過去就將他接下來的話和動作通通凍住。有一種直覺,他還是乖乖的呆在這裏不動的好。
雖然已經看不見蘇歆玥的身影,但是周圍不時傳來刻意放大的走動聲音還是讓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就在他附近不遠的地方。
緊圈著的手臂有些微酸,稍稍放開了些,兩腿也輕輕分開了些距離,頭微低,眼睛微眯著向兩腿之間看了看,又突地緊緊和上,手臂再次緊緊圍住,臉更是深埋的不漏一絲一毫,兩隻耳朵上的紅暈尚未退去又變得更通紅了,不時的還輕微抖動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一聲……驢叫!?他驚疑的抬起頭來,眼睛也猛地怔愣住。
一張放大的驢臉赫然占據了他全部的實現,一隻肥大的舌頭從那張大大的驢嘴裏伸出朝他的臉席卷而來,在快要接近他的那一刻,一隻手‘啪’的一下,將那張驢臉連帶著那隻大舌頭推開了去。接著一張熟悉的布滿紅肉疤的臉出現在他眼前,那隻手還在他眼睛上晃了晃,“傻了?”
他呆呆的看了看蘇歆玥,又轉頭看了看那張仍往他臉上湊的驢臉,嘴裏喃喃道,“剛才那老人家正是騎著它來的。”
“這頭肥驢是他的?難怪這麼像……”蘇歆玥挑了挑眉頭,將那張不停亂晃的驢臉固定在手間,來回打量著。
“像什麼?”“像那個糟老頭子,一樣一看見就忍不住想要暴打的衝動。”一個是堵得她上火,一個是蠢得她手癢癢。
本來隻是去探探路,可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張驢臉在她前麵的樹林裏竄來竄去,一下子從那棵樹後麵露出腦袋看看她,一會兒又從相離不遠的另一棵樹冒出腦袋來晃上一晃。
它以為它是在和她玩躲貓貓的遊戲嗎!?也不看看它那肥大的身子遮不遮得住,根本就是在幾棵樹之間來回轉身,頭一會兒朝左一會兒朝右的來回晃蕩。
這麼頭蠢驢,她不順手遷走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君不知也跟著打量起來,肥頭大耳,不停亂轉的眼珠子,還有那張驢嘴彎彎的,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笑。
被歆玥一說,感覺還真是和那老人家有些像呢。不過……把人比作驢的想法……好像……有點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