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匆匆趕過去看,隻見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漂亮女人躺在馬路中間,已經暈了,兩腿有血流下來,手上抓著一直白色的包包。看年紀有點大,不像是學生。
“喂!你怎麼樣了?能聽見我說話嗎?”梁雁怕碰到傷口,蹲在傷者旁焦急問道。
女人沒有回應。
梁雁往四麵看了看,沒有人。正要打急救電話,一輛卡車開了過來,連忙揮手。但卡車司機隻是抬頭看了看,車輪扭扭就開過去了。
梁雁懊惱地朝卡車離去的方向踢了一腳,卻見對麵也來了一輛小轎車,連忙揮手,蹦跳著大喊:“快來救人!”
結果如出一轍,小轎車晃了晃,也開過去了。
梁雁無奈,低聲咒罵著撥打急救電話。
梁雁沒有注意到,在她第一次揮手時,地上躺著的女人已經醒了。女人死盯著梁雁的後背,伸手往包裏掏,但因受傷太重,手上沒有力氣,怎麼也沒能把包裏的東西掏出來。等梁雁打完電話走回來,女人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空手縮回。
見女人還沒醒,卻又血流不止,梁雁找到傷口,用手捂住。但傷口有五處,手捂不過來。拿出自己的手帕包了一處,又扯下自己襯衫衣袖包了兩處,兩隻手再捂住兩處,正好。
過了10多分鍾,救護車終於來了,梁雁幫著把人抬上救護車,順手把包也扔在擔架上。歪著頭想了想,自己也上了救護車。
車上,護士在給女人包紮,梁雁用酒精棉清洗著鮮血淋漓的雙手,怎麼也擦不幹淨。懊惱道:“怎麼擦不掉。”
護士笑道:“手上沾了血,沒這麼容易洗掉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卻不知躺著的女人再次將手伸進了包裏,正要掏東西,卻被護士一把拽了出來,拍兩下,一針刺了進去,原來是掛水。
到了醫院,梁雁陪同著進了急救室,看著大夫處理傷口,然後墊付了醫藥費,安排住院,忙的上氣不接下氣。等把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梁雁頹然坐在病床上,背對著女人,拿小手輕輕錘著自己那快跑斷的雙腿。
女人再次將手伸進了包裏,這回,終於掏了出來,一支手槍,指著梁雁的後背,手指停在了扳機上。
但那隻手,卻在顫抖,不知是無力,還是在猶豫。
女人用另一隻手握住顫抖的手,想讓手穩一點,但兩隻手居然一起抖了起來,怎麼也停不下來。就這麼抖了兩三分鍾,手槍也對著梁雁後背兩三分鍾,梁雁一直沒發現。
女人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雙手緩緩放了下來。
將手槍塞回包裏,女人突然哭出聲來。梁雁驚訝道:“啊!原來你醒了!不要哭,醫生說你沒事,隻是有幾個傷口,沒有問題的。”
“是不是很痛啊!你忍一忍,我去找醫生。”梁雁笑了笑,快步出去找醫生。
等梁雁把醫生拉過來,女人卻不見了,附近的廁所和病房都找了個遍,就是沒有。隻留下一張照片,端端正正地放在床位上。估計是女人臨走時不小心落下的。
這是一張縮小的全家福,一共四人,一對夫妻還有兩個小孩,其中的妻子正是受傷的女人,手裏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娃娃,腳邊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丈夫立在一旁,四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