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希臘譯員(6)(1 / 3)

“真是一位傑出的人,”我們走到白廳街時,福爾摩斯說,“不過他若想保住他的官職,還要作一場鬥爭才行。他遠遠談不上富有,但是開銷卻很大。你一定注意到了他的長統靴已經換過鞋底了。現在,華生,我不想再多耽擱你的正經工作。除非我那份尋找馬車的廣告有了回音,今天我已無事可做了。如果你明天能和我一起乘昨天那同一班車去沃金,我就太高興了。”

第二天早晨,我如約同他乘火車到沃金去。他說,他的廣告沒有回音,這件案子也毫無頭緒。他說話時,盡力把麵孔繃得緊緊的,像呆板的印第安人的臉,因此我不能從他的麵容上推斷他對這個案子的現狀是否滿意。我記得,他當時還談到貝蒂榮測量法,他對這位法國學者非常欽佩。

我們的委托人仍然由那位忠心的護理人精心照料,氣色比前一天好多了。我們一進門,他就輕鬆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歡迎我們。

“有消息嗎?”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正如我所預料的,我沒有帶來好消息。”福爾摩斯說道,“我見到了福布斯,也見了你的舅父,而且還調查了一兩個可能有些發現的線索。”

“這麼說,你仍有信心?”

“當然有。”

“上帝保佑你!聽你這麼說真讓人高興,”哈裏森小姐高聲說,“隻要我們不失去勇氣和耐心,就一定能查明真相。”

“你對我們沒有講多少,但是我們卻要告訴你更多的情況。”費爾普斯坐回到沙發上說。

“希望你弄到了重要情況。”

“是的,昨晚我又遇險,而且有可能會是一件嚴重的事。”他說話時表情非常嚴肅,雙眼露出近乎恐懼的神色。“你要知道,”他說道,“我開始相信,我已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一個罪惡陰謀的中心,其目標不僅是我的榮譽,而且還有我的性命。”

“哦!”福爾摩斯叫了一聲。

“這似乎難以置信,因為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任何一個仇敵。

可是,從昨晚的遭遇看來,我隻能認為有人要謀殺我。”

“請詳細道來。”

“你知道,昨晚我第一次沒叫人在房內護理我,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我感覺得非常好,覺得自己可以不需護理了。但是,夜裏我還是點了燈。呃,大約淩晨兩點鍾的時候,我睡意朦朧,突然一陣輕微的聲響把我驚醒了。那聲音就像老鼠齧咬木板的聲音。於是,我躺在那裏靜靜地聽了一陣,以為就是老鼠。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突然從窗口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我驚異地坐了起來,完全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最初的聲音是有人從兩扇窗戶縫隙間插進工具撬窗戶的聲音,後來是拉開窗閂的聲音。

“之後聲音停止了十分鍾左右,好像那人在觀察動靜,看這些聲響是否把我驚醒了。接著我又聽到輕輕的吱吱聲,窗戶被慢慢推開了。因為我的神經已經不像往常一樣,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猛地拉開百葉窗,一個人就蹲伏在窗旁。我沒有看清楚他是誰,轉眼間他就逃跑了。他頭上蒙著布,麵孔的下半部全部蒙住了。我唯一肯定的那就是他手中拿著凶器,看上去像是一把長刀。在他轉身逃跑時,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刀光一閃一閃。”

“這十分重要,”福爾摩斯說,“請問你接下來怎麼辦了?”

“我要是身體再好一點兒,一定會翻窗去追他。但是那時我隻能按鈴把全家人叫醒。這就耽誤了一點時間,因為鈴子裝在廚房裏,而仆人們又都睡在樓上。不過,我大聲喊叫,叫來了約瑟夫,他又把其它人都叫醒了。約瑟夫和馬夫在窗外花圃上發現了腳印,但是近來天氣異常幹燥,他們跟著腳印追到草地,就再也找不到腳印了。然而,位於路邊的木柵欄上,有一個地方留下了一些痕跡,他們告訴我說,好像有人從那裏翻過去,在翻越時把欄杆尖碰斷了。我沒有報告本地警察,因為我想最好還是先聽聽你的意見。”

我們的委托人講述的這段經曆,顯然對歇洛克·福爾摩斯產生了巨大的作用。他從椅子站起來,激動得在室內踱來踱去。

“真可謂禍不單行,”費爾普斯笑著說。

“你確實擔著一點風險呢,”福爾摩斯說,“我們一起到宅院四周去散散步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