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修道院公學(2)(1 / 3)

“博士,用不著,用不著,”福爾摩斯毫不介意地說,“北部這怡人的空氣使人精神振奮,所以我想在你們的高沼地帶住幾天,好好用我的頭腦想想。至於我們是住在您這兒呢,還是住在村裏的旅店,當然由您來定。”

我看得出,這位可憐的博士左右為難,倒是紅胡子的公爵解救了他。公爵那低沉洪亮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像吃飯時的鍾聲。

“哈克斯泰布博士,我同意瓦爾德先生的話,您要是先和我商量一下就好了。不過,既然福爾摩斯先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們再不請他幫忙就真的是荒唐了。您根本不用住到旅店去,福爾摩斯先生;您要是來霍爾德尼斯莊園和我住在一起,我會高興的。”

“我謝謝您的好意,不過,為了調查,我想還是住在出事的現場更合適一些。”

“悉聽尊便,福爾摩斯先生。您要想問瓦爾德先生或者我任何情況,隻管提出。”

福爾摩斯說:“恐怕會到您府上打擾的。我現在隻想問您一下,您對您兒子的神秘失蹤有沒有什麼看法?”

“沒有,先生。”

“請原諒我提及使您痛苦的事,可我又不得不問。您覺得公爵夫人會跟這事有關嗎?”

這位大人物顯得遲疑不決。

“我想不會,”他終於開口說。

“這孩子遭綁架的另一個明顯的原因是索取贖金。您有沒有收到這類勒索信或什麼的?”

“沒有。”

“公爵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了解到事發的當天您曾給您兒子寫過一封信。”

“不是那一天,是在前一天。”

“正是。可他是在那一天收到的,是嗎?”

“是的。”

“您信中有沒有什麼話使他感到不安,促使他這樣做呢?”

“沒有,先生,絕對沒有。”

“信是您親自寄的嗎?”

公爵正要回答,卻被他的秘書搶先打斷了:“公爵大人沒有親自寄信的習慣。那封信和其他信件一起放在書桌上,是我親自放到信袋裏去的。”

“您能肯定這封信在其中嗎?”

“是的,我看到了。”

“公爵大人,您那天寫了多少封信?”

“二三十封吧。我書信往來很多,可這肯定與本案無關吧?”

“不一定,”福爾摩斯說。

“至於我嘛,”公爵接著說,“我已經建議警方把注意力放到法國南部去。我已經說過,我不相信公爵夫人會鼓動孩子做出這樣荒唐的事,可這孩子很有偏見,因此,在那位德語老師的唆使和幫助下,他有可能跑到她那裏去。哈克斯泰布博士,我想我們得回莊園去了。”

我看得出,福爾摩斯還有一些別的問題想問,但這位貴族不容商量的神情表明這次會見已經結束了。他出於貴族的本能,明顯感到和一位陌生人這樣談論自己的家庭私事是極不合適的,而且他也害怕問題問多了會暴露出他竭力掩蓋的一些事實。

這位貴族和他的秘書走了之後,我的朋友迫不急待地立刻著手調查。我們仔細檢查了孩子的房間,沒有得出任何結果,隻是更加確信,他隻能從窗口逃走。德語老師的房間和物品也沒有能提供任何線索。他窗外一個常春藤枝杈因經不住他的體重而折斷了,我們借著提燈的亮光,看到草坪上他落下的地方有個腳後跟印。壓在綠色小草上的這個痕跡是證明他黑夜出逃的唯一物證。

歇洛克·福爾摩斯獨自離開了房子,一直到十一點之後才回來。他弄到一張這個地區官方的大地圖,拿到我的房間裏來,鋪在床上。他把燈放在地圖中央,一麵抽著煙一麵看著,偶爾用煙味濃烈的琥珀煙鬥指點看引起我們注意的地方。

“華生,我對這案子越來越有興趣了,”他說,“這地圖上有些地方肯定與這案子有些聯係。在目前,我希望你們能注意到那些特殊的地形,它們也許和我們的調查密切相關。

“看這張地圖。這深顏色的方塊是修道院公學。我在這兒插上根針。這條線是大路。你們可以看到它自東往西經過學校,也可以看到整整一英裏內兩頭都沒有岔路。如果這兩個人是順著大路走掉的話,那麼隻有這一條路。”

“正是這樣的。”

“我們算是走運,可以大致查一下出事的那天夜裏有誰走過這條路。在我放煙鬥的這個地方,晚上十二點到早晨六點有一個鄉村警察在站崗。你們也看得出,這是東麵的第一個交叉路口。那位警察說他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崗位,而且他可以肯定,孩子和大人要是從那裏走過,不會不被他看到。我今晚和這個警察談過話,覺得他完全是個可靠的人。這樣就排除了走東麵的可能性。我們現在來看看另一頭。這兒有家叫“紅牛”的旅店,那天女主人正好得了病,派人去麥克爾頓請醫生。醫生因為出診去了,所以第二天早晨才到。旅店的人一夜都很留心,等待著醫生的到來,其中有一兩個人一直盯著大路。他們說沒有人從那裏經過。要是他們的話可靠,那麼我們也可以幸運地把西頭排除在外,而且認定逃跑的人根本沒有走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