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走!”
“去吧,讓我走,也讓你走罷……”
淡淡雲煙裏,我靜靜的走了下來,天穹浩渺,隻有他笑傲的聲音依舊在飄蕩,仿佛從未遠去:“似水無情裏,幾度清心回往你……雲遊周天寄,相思不苦浮生雨…………
一路走來,芬芳滿地,隻是來的人和守望的人都無心搭理。
李傲辰原本豐神玉朗的臉上此時愁容不散,讓他略顯蒼白的臉衰敗已極。胸口上血跡未幹,可他也顧不得什麼,連忙走上前來,看著淩遙一個人走來,眼神空洞迷離,即便想問,卻也怕他無心回答,隻能走到他麵前,無聲相對。
銀絲飛舞,衝元真人淡漠的睜開雙眼,他並沒有回頭觀望,隻是遙望了一眼天際,最後搖了搖頭,散落幾縷白發並不言語。
楚碧璿此時臉上淚痕猶在,昨夜戰亂之後,季宣卻不知所蹤,一路下山以來都是師兄照顧的他早已想道諸多不測,可畢竟一切因果未清,這莫名的紛亂中,她隻是一個毫不知情的人。
可現在看到淩遙哀傷的境況,即便是季宣境況如何,尚有轉機,可如今淩遙心神頹然,隻好上前,清雅秀麗的小臉上帶著絲小心,最後平靜道:“你知道麼,生死由天定,這是早晚的事。金蟬在黑暗的地底經曆了漫長的冬天,化蛹、破繭,飛上高樹,隻為了最後短暫而歡愉的鳴唱。蝴蝶如此,吐司結繭,破蛹化蝶,為的也隻是在短暫的生命裏,留下斑斕的瞬間。人生之韶華,生之苦短,死之轉瞬,好生珍惜才是。你即便再怎麼痛苦,一切都是無法挽回的了,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看開點吧。”
李傲辰輕輕點頭,轉頭看了看淩夕,見他依舊漠然處之,當下一聲長歎。
淩遙眼神空洞的看了看楚碧璿,心中有點惘然,即便是這局外人般的少女,經曆了此間種種,不也是樂觀開朗的麼,自己若是這般頹廢,也隻會辱沒了淩辰絕的一番青睞。當下長吸一口氣,淡然道:“多謝”。
楚碧璿聞言也是微微一笑,晨光照耀在她白玉般剔透的臉頰上,熠熠閃光,望之令人奪目。
衝元真人昂首片刻,隨即道:“此間事了,可天下未必太平,我,先走一步。”說罷也不理會李傲辰和淩夕兩人,周身真元一鼓,化作一到流光,向楚碧璿一招手。
楚碧璿點頭回應,對著淩遙和李傲辰微微一笑道:“我走了,你們要好好保重”。隨即跟隨衝元真人的仙劍,長風呼嘯,轉瞬消逝在天際。
李傲辰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停了下來,轉頭對著淩遙道:“辰絕兄有沒有什麼要囑托給我的。”
淩遙淡漠的搖了搖頭。
李傲辰輕歎道:“想不到淩兄縱橫天下十餘載,也難逃天道宿命羈絆,我李傲辰今生摯友亦淩辰絕一人,相聞時視為大敵,相爭時方知相惜。如今,生死相隔,此生,我少了一個對手,亦少了個,至交好友。”
說到最後,蒼痕神劍一聲龍吟,翠芒直破雲霄,李傲辰殘破身軀傲然衝天,真氣鼓舞間,揮斬著蒼痕神劍,帶著翠芒散發出的氣劍,揮斬出傲世無雙四個大字來。字一成形,身在高空的李傲辰持劍向天,一聲坦蕩長嘯驚絕蒼天。
待得清風再起的時候,李傲辰才回過身來。
在沉默已久的氣氛裏,他想了很多事情,一味悲憫,於事何補。當下不在遲疑,走了過來,抓緊淩夕的手淡笑道:“辰絕早已和我說過了,今後便由我來照看好你了,孩子,和我回太陵山吧!”
淩遙小臉閃現了一陣猶豫神色,片刻後無聲的點了點頭。
“好”,李傲辰朗笑一聲,“你與淩辰絕亦師亦友,李傲辰不才,今後,你便做我弟子,我定當全力以赴”。說完緊緊抓住了淩遙的肩膀,微微一笑。
隨著他清喝一聲,蒼痕神劍光芒閃爍,他長笑一聲“走吧!”
流光轉逝,隻有那聲“走吧”經久不絕,回蕩在這慢慢山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