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糊塗做官篇(6)(1 / 3)

清朝自打入關,以一個被傳統的大漢族思想視為“蠻族”的名分來統治整個中國,麵對著明的和暗的“反清複明”的潛流,除了依靠比明朝更正確、更高明的統治藝術外,隻能以特務組織駕馭各級官吏。這是整個清朝期間一直沿用的傳統的統治手段。從雍正在位時的一件事,可以看出清政府的特務是怎樣的無孔不入,怎樣的令人毛骨悚然。

據說雍正當政時,有一官員一天夜裏與家人打牌消遣,正在玩得高興之際,一張“二萬”掉到地上怎麼也找不到了。第二天上朝,雍正問他昨晚幹什麼去了。這位官員是個老實人,戰戰兢兢但如實地告訴皇上是與家人玩牌,後來有張“二萬”掉到地上找不到,就再也沒玩。雍正笑著從身上摸出一張牌,放到他麵前,問他:“是不是這一張呀?”這個官員一看,一點兒不差,正是自家昨晚丟失的那張“二萬”,當時嚇得他汗流浹背,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連連口稱死罪。雍正不但沒有怪罪他,反而覺得他很誠實,大大表揚了他一番。

慈禧太後以一女人專政,特務組織更是其須臾不可離的控製文武大臣的工具。所以,當時曾國藩的日記與家書,盡寫一些養豬農作的家務瑣事,與其說是給家人子弟看的,不如說是寫給西太後看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消除她的疑心,表示自己不過是一個求田問舍、懷無大誌的鄉巴佬。

大致瀏覽曾國藩的處世哲學,始終是以“內用黃老,外用儒術”為其總則,亦即“能柔能剛,能弱能強。舒之彌四海,卷之不盈杯”。當他對付最高統治集團時,用的是柔術;當他鎮壓太平天國時,就剛強之至,毫不心慈手軟。他訓練出來的湘軍子弟兵,都是驕兵悍將,攻克南京後,他縱兵燒殺,以至“秦淮河屍首如麻”,“子女玉帛悉入湘軍”,致使“金銀如海、百貨充盈”的南京人財為之一空。

尤其是他的弟弟曾國荃,把太平天國宮中的財寶全部侵吞,以致引起了左宗棠等人的不滿。不過清政府對曾國藩的燒殺搶劫倒不怎麼放在心上,惟一提防的隻是曾國藩會不會用手中的軍權謀反。在他第一次攻陷武漢,消息傳到北京後,鹹豐大為高興,情不自禁讚揚了曾國藩幾句,當時身邊的近臣就說:“如此一個白麵書生,竟能一呼百應,未必是國家之福吧!”鹹豐聽了,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久久沉默不語。

麵對這種大禍即將臨頭的險惡局麵,曾國藩立即又打了一套漂亮的“太極拳”。他首先用“禦”勁退出一部分軍權,並裁減四萬湘軍;又用“封”勁把南京的防務讓給旗兵,由他發全餉;用搶來的錢財建築貢院,提拔江南士人,一下子就封住了朝野的鑠金之口。此計一出,果然朝廷上下交口稱譽。曾國藩不但沒招致禍患,反而更加取得了清廷的信任,賜一等侯爵,雙眼花翎。至此,曾國藩榮寵一時。

曾國藩善用黃老之術以柔製剛,從他給弟弟曾國荃的一首詩中也可以看出來。其詩雲:

左列鍾銘右謗書,人間隨處有乘除。

低頭一拜屠羊說,萬事浮雲過太虛。

詩中的屠羊說是一個幫助被伍子胥打敗逃亡在外的楚昭王複國的隱士。昭王回國後再三請他出來做官,他堅辭不受,寧肯繼續過他擺攤賣肉的清貧日子。曾國藩借用這一典故,告訴弟弟:“你知道我為什麼在辦公桌的左邊掛滿了朝廷的獎狀,右邊放了一大堆告發我們、咒罵我們的傳單嗎?

人世間的事本來就如天平一樣,這頭高了那頭就低,既不應有了功就忘乎所以,也不能被人罵就垂頭喪氣。隻要效法屠羊說的做法,把一切都看開了,榮譽也罷,毀謗也罷,都不過是藍天上的一片浮雲,一會兒就會被風吹散,成為往事。那時,藍天依然是藍天,隻剩虛空無垠,碧海無邊。”

這倒不是曾國藩故作清雅,他無論是在京做官還是行軍打仗,一生中都十分注意修心養性。他的生活起居極有規律:早起,靜坐,養氣;然後處理公務;每天堅持寫日記,無論多忙,都要抽出時間給家裏寫信。對人對己,他都非常強調立誌、求知、敬恕、忠信、反省、慎獨、謹言、有恒、勤儉、謙虛。他一直認為最理想的生活方式是以耕為本,以讀為先。他反複告誡子弟,隻要占住耕、讀這兩條,方能進可攻,退可守,家族長保富貴,個人立於不敗之地。

五、以硬對硬決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