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烏德船長的計劃差一點成功了。

這時候,住宅裏的一個專門通報客人來訪的仆人出現在走廊的一扇側門裏。

“尊敬的阿赫梅大人,”他對青年說道,“來了一個陌生人,他想和您當麵說話。”

“他是個什麼人?”阿赫梅問道。

“一個馬耳他船長。他堅決要求您見見他。”

“那好!我去……”阿赫梅回答說。

“親愛的阿赫梅,”阿馬西婭說,“如果這個船長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要說,你就在這兒見他好了。”

“他莫非就是駕駛這條漂亮的帆船的人?”納吉布提醒說,並指著在宅第下麵的水裏停著的小船。

“很有可能!”阿赫梅答道,“讓他進來吧。”

仆人立即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陌生人出現在走廊的門裏。

他正是亞烏德船長,他駕駛的“吉達爾號”帆船是一條一百來噸的快船,不但適於順著黑海航行,而且還適於在地中海東岸諸港之間來往。

讓亞烏德非常高興的是,他在銀行家塞利姆的別墅下麵停靠的時間已經晚了一點。在同薩法爾大人的總管斯卡爾邦特談話以後,他連一刻都沒有耽誤就乘坐保加利亞和羅馬尼亞的火車從君士坦丁堡來到了敖德薩。他比凱拉邦大人早到了幾天,因為這個“老土耳其人”行動緩慢,一天一夜才走十五六公裏。然而在敖德薩,他遇到了惡劣的天氣,不敢輕易把“吉達爾號”開出港口,隻能等著東北風肆虐著歐洲的大地。直到今天早晨,他的帆船才能夠在別墅下麵停靠下來。這樣一來,他隻比凱拉邦大人早到很短的時間,而這可能會壞事。

亞烏德不得不當天就行動起來,他心裏盤算著要先用計策,計謀不成就用武力。但是當天晚上“吉達爾號”一定要帶著阿馬西婭離開敖德薩,在人們反應過來追捕他的時候,他的帆船早已借助東北風不見蹤影了。

這類綁架在黑海海岸的其他地方也經常發生。如果說這樣的事在土耳其海域、在安納托利亞沿岸是時有發生的話,那麼它們在由莫斯科當局直接統治的區域內發生也一樣可怕。就在幾年之前,敖德薩發生過一係列綁架案,劫持者至今不知為何人。一些敖德薩上流社會的少女失蹤了,可以肯定她們是被劫持到船上,販賣到小亞細亞黑暗的奴隸市場上去了。

這些可惡的家夥在這個南俄羅斯首府做過的事情,亞烏德現在想為薩法爾大人再做一次。“吉達爾號”已經不適合他進行這類試驗了,但它的船長卻不會從這樁“生意”中提取百分之十的利潤麵前退卻。

這就是亞烏德的整個計劃:把姑娘誘騙到“吉達爾號”船上,借口是讓她欣賞並且賣給她從沿岸的主要產地買來的種類繁多珍貴衣料。也許阿赫梅會陪著阿馬西婭先去看看,但也可能她隻和納吉布一起再來。那樣就可以在別人來營救她之前出海了。如果情況恰恰相反,阿馬西婭不因亞烏德花言巧語上船,亞烏德就要使用武力劫持她。銀行家塞利姆的別墅孤零零地聳立在港灣深處的一個小海灣裏,家裏的人根本對付不了帆船上的船員。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很可能會進行搏鬥,人們很快就會知道綁架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因此對於劫持者來說,最好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行事而不要引起轟動。

“是阿赫梅大人嗎?”亞烏德船長進來時熱情地問道,他的後麵跟著一個水手,腋下夾著很多衣料。

“是我,”阿赫梅答道,“您是?……”

“我是亞烏德船長,駕駛帆船‘吉達爾號’,它現在就停靠在銀行家塞利姆的豪華別墅前麵。”

“您想做什麼呢?”

“阿赫梅大人,”亞烏德微笑著答道,“我聽說您很快就要舉行婚禮……”

“您聽說了,船長,這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我明白,阿赫梅大人,”亞烏德說著轉向阿馬西婭,“因此我才想到來讓您挑選我帆船上所有的貨物。”

“哦!亞烏德船長,您這個主意很不錯!”阿赫梅說道。

“親愛的阿赫梅,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還需要什麼?”姑娘說。

“我知道,”阿赫梅答道,“這些地中海東岸的船長經常有珍貴的東西讓人挑選,所以應該看看……”

“沒錯!應該去看看並且買下來,”納吉布調皮地喊道,“我們要讓凱拉邦大人破產,作為對他遲到的懲罰!”

“您的貨艙裏都有些什麼好東西?”阿赫梅問道。

“我在產地運來的珍貴衣料,”亞烏德答道,“我一直都在做這方麵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