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適合你的口氣,庫爾德先生!”凱拉邦大人反唇相譏。
最終罪犯沒有被認出來,斯卡爾邦特以為自己的計謀失敗了,現在頻頻地看著凱拉邦大人和亞納爾大人在爭吵,也許從中會出現更有利於他的計劃的重要情況。
這兩個人的確越吵越凶,像兩隻不甘示弱的鬥牛,凱拉邦寧可被捕和判刑,也不肯敗下陣來。阿赫梅正想插進去幫他的叔叔,法官卻說話了:
“你們都站好,拿一些燈火來照明!”
基德羅斯老板聽到命令立刻執行。不一會兒,商隊客店的四個仆人帶著火把進來了,院子立刻亮了起來。
“每個人都把右手舉起來!”法官說道。
“唰!”所有人的右手都按照命令舉了起來。
除了凱拉邦大人、阿赫梅和範·密泰恩的手,所有的手掌和手指頭都是黑的。
法官馬上指著這三個人說道:
“歹徒……他們就是罪犯!”
“我們?……”荷蘭人叫了起來,對這種出乎意料的斷定感到莫名其妙。
“對!就是他們!”法官斬釘截鐵說道,“他們是否怕被山羊揭露出來,這無關緊要。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自知有罪,所以不去摸這隻動物的背,它的背上卻塗了一層炭黑,他們隻是把手懸空地抹過去,所以就暴露了自己的罪行!”
頓時大廳裏響起一陣嘖嘖聲——對法官的機智極為讚許,凱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們則沮喪而羞愧地低下了頭。
“這麼說,”亞納爾大人說道,“是這三個歹徒昨晚竟敢……”
“哎!昨天晚上,”阿赫梅狡辯,“我們在距裏薩爾商隊客店十公裏的地方!”
“誰能證明這一點?……”法官反駁,“無論如何,隻是瞬間的事情,是你們企圖進入這位高貴的女旅客的房間!”
“沒錯,是的,”凱拉邦吼道,這樣幼稚地落入了這個圈套而憤憤不平,“不錯!我們是進了這條走廊!但那是因為我們弄錯了……或者不如說是商隊客店的一個仆人弄錯了!”
“這麼簡單?”亞納爾大人挖苦地說道。
“毫無疑問!有人把這個女旅客的房間指給我們,說那是我們的房間!”
“讓別人說說!”……
“完了,要抓起來了,”布呂諾在一邊害怕著,“叔叔,侄子,還有我的主人!”
此時,凱拉邦大人是萬分狼狽,尤其是在法官轉向範·密泰恩、阿赫梅和他說話的時候:
“把他們送到監獄裏去!”一個聲音道。
“對!讓他們去坐牢!”亞納爾大人簡單地重說了一遍。
於是所有的旅客,加上商隊客店的人全都喊了起來:
“去坐牢!去坐牢!”得到應有的懲罰。
總之,看到情勢如此,斯卡爾邦特不禁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高興。凱拉邦大人、範·密泰恩、阿赫梅都被關進監獄,這樣就使他們不再旅行,延誤了舉行婚禮的時間,特別是能夠馬上使阿馬西婭和她的未婚夫分開,進而使他更方便地采取措施,重新實現敗在馬耳他船長手裏的計謀。
阿赫梅想到這件事情的後果,一想到要與阿馬西婭分開,不由怨恨起他的叔叔來。就是由於凱拉邦大人的固執,才使他們陷入如此尷尬的處境。他不是阻止他們,一再禁止他們撫摸這隻山羊,以此來渾水摸魚和這個天真的法官糾纏,卻不知道法官比他們更精明嗎?他們如此輕易地落入了這個計謀中,有可能至少要坐幾天牢,這都是誰的錯?
凱拉邦大人也在暗暗地忿恨,因為他考慮到要想準時到達斯居塔裏的話,完成這次旅行的時間不多了。又是一次無益而荒唐的固執,可能會連累他侄子的整個命運!
至於範·密泰恩,他環顧了一下四周,身體不住地在兩條腿上晃來晃去,幾乎不敢抬起眼睛來看布呂諾,耳邊又想起了布呂諾一再對他說的那句不祥的話:
“我不是早就提醒您了,先生,您早晚會完蛋的!”
他把這句簡單的責備送給了他的朋友——罪有應得的凱拉邦。
“是啊,您為什麼要阻止我們把手放在山羊的背上呢?”
“……”凱拉邦望著他們,生平第一次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