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他,雖然她會任性地罵他你怎麼這麼沒有用,可是說的時候自己的心都在發抖。
總是他擋在自己麵前,一直是這樣。
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他把她護在後麵。
她能為他做的那麼少,卻享有那麼多。
像譚清說的,她幼稚地要求對方道歉,可他們做的事是道歉能了結的嗎?她隻是想著,這個道歉間接的也是給他的。
她不是沒有看到他對上自己眼睛時的驚慌失措,他也有他的尊嚴,也有他的驕傲,他什麼也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她可以裝做不知道。
她甚至隻能要求那實施暴力的一方簡單地給自己道個歉然後要求他們去自首——在她看來這遠遠不夠,可她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護佑著他再去懲戒壞人。
她更沒有想到,現在連自己要求來的一個道歉也可能是錯誤、會給他帶來麻煩的。
“你沒事吧?”譚清看她表情像是要哭出來,有點擔心,“可能我說得嚴重了些,但……”
“不,是我欠考慮了。給你添麻煩了。”輝煌擦擦眼,“那兩個律師是怎麼回事?”
“一個是我的朋友。”譚清有點無奈,“另一個是Lawrence父親的遺囑托管人,Lawrence讓他來的,不知道要做什麼?”
提起遺產,輝煌陰鬱鬱的,“遺產就是個禍害,不要也罷。”想著小獸跟著那個進去一陣子還沒有出來,心下擔憂。“他和那個老大進去好一會兒了,會不會有事?”
譚清抬眼看看書房的門,輕輕搖頭,示意她噤聲。
她的心整個提起來,揪得緊緊得,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扇厚重的木門,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譚清安慰她,“沒事的,我們都在這裏。不會有什麼事。”
顯然這樣的寬慰太沒有說服力了,上一秒還讓她不要太挑釁人家,下一秒就說沒有什麼事。
難怪資本家都賣房子去了。
輝煌僵硬地扯扯嘴角,頭是昏漲地疼痛,熱熱的。可身體都越來越冰冷,越來越無力。
譚清握著她的手,不知道是想給她點溫度還是鼓勵或是安慰。
她一顆心全懸在一門之隔的那個人身上,滿滿心事全是他,再無容人餘地了。
譚清微微側過身子,低下眼瞼,眸子裏閃過一絲落寞。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扇門被打開時,她幾乎是跳起來,手還緊緊地拉著譚清的,可眼睛卻死死粘膠在出來的那個人身上。
手腳都在,腦袋也在,五官完整……
那一刻她想淚流滿麵地吼一聲:
全須全尾!耶!!
他是退著出來的,轉頭就看到她呆乎乎地看著自己,臉上晶晶亮亮的。他露出一個笑容,快步走過去。
像以前一樣,她還是在原地等著他的,沒有離開。
他上前狠狠地把她擁進懷裏,顫抖的氣息拂過她的發,和著他低低的許諾,“沒事,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回家……”
話到最後隻是哽咽。
像是劫後重生一樣……
譚清的手還牽著她的,從指間感覺到了她的溫度,慢慢地升高。
由冰冷轉為微涼,由溫暖到濕熱……
他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隻一下,她的手便脫開來。
有這樣的溫度也罷,至少回憶起來也是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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