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還打我兒子,你在警察局打我兒子!你也是犯罪!”李大誌一聽兒子真的是被麵前這真女婿給打了,而且還是故意的,氣得臉都變色了。“輝煌,你看看你嫁的這是什麼人?你媽呢?你媽也不管管?”
不提她媽媽還好,一提起來她火冒得三丈高,“你還有臉提我媽?你居然還敢提我媽!這兒要是懸崖我一腳踹你下去!你也不好好想想你幹的破事,你還有臉指責別人?爸爸?有你這麼當爸爸的嗎?為了這個女人,把我和媽媽從家裏趕出去。眼巴巴看著我大冬天在水泥地上跪了一天卻無動無衷。我交學費沒錢你是怎麼說的,你要留給兒子買奶粉!爸爸?笑話,你養過我多久,你盡到做爸爸的責任了嗎?你要是個合格的爸爸也不會教出這種兒子來。我告訴你,好在我的寶寶沒事。有事的話,我饒不了他!”她手指幾乎是直直戳在李大誌臉上,“別給我擺這種惡心的臉,別叫我女兒,我沒有你這種爸爸。”
她一連串的話說上來,氣都有些上不來了,胸腹間隻是一股鬱憤之氣徘徊其中,不得紓解。
他聽她罵得厲害,喘氣也喘得厲害,不由擔心起來。回身擋住她,低聲勸慰,“好了輝煌,好了,不要說了。讓警察來處理他們吧。”他記著醫生說的,孕婦不能太過生氣。
這時,沉默不語很久的女人突然拉開丈夫,一下子跪在他們麵前,開始求他們放兒子一馬。在她看來,似乎隻要事主肯請警察不追究,事情就可以就這麼過去。
輝煌看著她,去年見她時,她還意氣風發,頤指氣使。可現在看,她似乎老了很多,頭發也能隱約看到一些白絲。麵容已經不複當年的妖冶嬌媚,也再也掐不出楚楚可憐狀。
當年那個橫著眉眼挑剔著她一身舊衣服,冷哼著把她往外趕的女人。現在麵容憔悴,淚流滿麵地跪在她麵前求她。
在幼年時,她不知道曾經這樣幻想多許多次,她狠狠地把這個破壞她家庭的女人踩在腳下,用開水燙,用板子打,用石頭砸。她是她童年和整個青春期的惡夢,也是她成年後在感情上最濃重的一筆陰影。
現在,似乎自己小時候幻想的一切都成了真。但這並沒有讓她愉快多少,而是徒生出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聽著那女人說,請你體諒一個做母親的心,我兒子還小啊!他未來還有很長的路,你拜托警察不要拘留他,他會有案底的!
她聽著那女人說,我知道你不原諒我,可他畢竟是你弟弟啊!你現在人沒事好好的,就不能給個機會他嗎?他隻是一時被壞人利用了啊!
她聽著那女人哭號著說,你也快要當媽媽了,難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當母親的心情,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她又轉向護在她身邊的他,哭著說當年是我錯了,連累了你和你媽媽,我有愧的。可是那是上一代的事。你們不能找我兒子算賬啊!
警察顯然是被麵前這秋後算賬的狗血一幕弄得有點雷抽抽,一邊揮手一邊趕人,“你們要說什麼出去說,現在帶他走是不可能的。就像剛才說的,這是搶奪,不是事主原諒就行的,按治安處罰條例得拘留!你們都給我讓開點。”
警察這話一說出來,小混混眼睛紅了一圈,一邊哭叫著“爸爸、媽媽”一邊扭動著身子不肯走。而李大誌則是死死抱著兒子不鬆手,衝著他們叫著“要罰多少錢都可以,別關我兒子!”
“你給我搞清楚,關你兒子的不是我,是警察。”她冷冷對那對夫妻說道,“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讓你兒子吃幾天拘留所的飯,他或許會學乖點。”她目光像把刀子一樣戳在那女人臉上,“還有,就我看來,你的賤格決定了你也不是一個好媽媽!”
“你簡直是太過份了!你,你滾!”李大誌一手抓著兒子,一手指著她,全身發抖。
“我就知道不管我怎麼求你你也不會答應的,你就是記恨著我,不原諒我。你就是要遷怒我兒子!”那女人抹著淚跳起來,手緊緊地扒著寶貝兒子,“你的心太狠了,我都這樣求你原諒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直直看著那女人,臉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你搞搞清楚,你有請求原諒的權利。而我,也有不原諒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