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在《病中雜談》中說過,“生一點病,的確也是一種福氣。不過這裏有兩個必要條件:一要病是小病,並非什麼霍亂吐瀉,黑死病,或腦膜炎之類;二要至少手頭有一點現款,不至於躺一天,就餓一天。”
我現在就是如此幸福地病著,病不太重,也不算輕,手頭是寬綽的,不用擔心沒有飯吃。
夏萱來陪過我幾次,可是沒呆多一會兒就讓我給哄回去了,難得靜靜地躺下來,什麼事情都扔在腦後,不管不問,正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閑,心情半佛半神仙。
說是這麼說,我自己卻知道,這樣病著,一是為了養精氣神,用府國方的話說叫戒色半月以上才可。
用老府的話說,這次進京得瑟大了,陽氣泄露太多,沒等恢複過來,又連續熬夜受寒,寒氣趁虛而入,所以要養浩然正氣,把邪氣驅趕出去。
要不然的話,別看現在那玩藝兒蹦躂的挺歡實,用不到五十歲就要掛免戰牌了,那時就真的成了望逼空流淚了。
成天有夏萱陪著,王八蛋才能戒得住,隻有躺在醫院裏,每天掛上三兩個吊瓶,躺得渾身軟軟的,才能不去想那事兒。
另外一點就是慢慢療我的心傷,孟婧瑤突然走了,我的心空了一塊,需要安靜地養一養。
其實還有一點兒,我在等,等著宋大成把那個膽敢舉報我的人揪出來。是的,他不讓我過好日子,我沒打算讓他好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於小萌剛回來的時候,還時不時地過來看看,在我躺了小半個月以後,基本上也沒有時間來了。
進了臘月門以後,時間過得飛快,我的身體也一天天恢複過來。
幾乎沒有什麼好消息,孟婧瑤一去無影蹤,當知道她去了魔都以後,我就放棄了繼續打聽她的消息。
我們所有人的聯係方式她都有,哪怕電話不能說,QQ、郵箱什麼的都可以,但是她卻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給我們留下。
拜金女,終究是拜金女,哪怕是腦殘了,仍然是個拜金女。
我不恨她,卻有些不甘心,好像自己養的一隻小寵物跑丟了一樣,想想就覺著有些擔心。
宋大成那邊仍然一無所獲,方軍不同意他擅自上手段,而不上手段,光憑跟蹤和調查,根本沒有辦法掌握核心內容。
最讓我頭疼的是秦嶺仍然不接我的電話,於小茜倒是來過電話,說是她們幾個單獨在美國訓練,秦嶺早就回國了。
可是不管怎麼打電話,秦嶺的電話就是沒人接。
年關將近,老爺子可是發過話讓他回家的,可是對於這個話題,我隻有一個字,害怕。
是真害怕,我怕不小心既害了我,又害了秦東林,順帶把老媽也給害了。
我隻是一個小縣城裏長大的吊絲而已,當了半年的副縣長,做的事情也都是出自我的本能,算不上有什麼領導藝術的。
至於取得的那一點成績,也都是陰差陽錯的結果。
這樣的我,往秦老爺子麵前一站,不用他問,隻要咳嗽一聲,也許我就會把什麼都說出來的。
我需要一個真心支持我的人,整個老秦家,我隻能想到秦嶺,其他人沒有什麼接觸。
秦凱林隻是一套舊書的交情,撐死二三百萬而已,沒人會為這點錢賣命的。
至於其他人,好吧,我或許知道他們的名字,但是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德性。
要不要病好以後去視察工作,其後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再受點傷躺倒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