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瑪現在離凡爾站得很近,凡爾一垂眼就直視了一個黑絨的頭頂,多瑪的頭發大概是因為在被窩裏折騰得久了,頭發很蓬,要是換成橙色,倒有些像魔寵妖妖的縮小版毛絨腦袋了。
凡爾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然後他突然側臉的看向車廂門位置,說道:“羅恩還真是什麼都不告訴你呢,這種問題。”凡爾話語的停頓讓多瑪抬頭看他。
凡爾的身高和羅恩是一樣的海拔高度,以多瑪的身高仰頭看是不舒服的,在她退站幾步,調整視線焦距時,凡爾長臂一伸,手抵在了多瑪身側的廂壁上,將她虛環了半側,然後他微彎了腰俯低臉對她說道:“對每一個神之使者來說,都是忌諱,下次。”他的薄唇勾了一個涼薄的淺弧度,“下次再問,我就不會這樣聽過就算了呢。”
多瑪注意到凡爾說話間,他的手又壓上了劍柄處,點頭,多瑪捂嘴的表示絕不再問這種禁忌話題。
就在此刻,車廂門打開了來,羅恩挺拔的身姿出現,然後他見到了凡爾虛環了多瑪半側,她捂住嘴眼神微顯驚亂看凡爾的情景。
第一擊閃上腦海的,竟是湖色中,多瑪與凡爾唇觸相接的鏡頭緩慢回放。
羅恩長腿繃直的立定在原地,他冷厲的眼芒直射向凡爾微彎的後背,隨在他身後跟進的茶和普,還有一個強壯的男獸人齊齊的退站了幾步。
冰冷的威壓陡然擴散的籠罩了車廂內的所有空間,擱在矮桌上的玻璃器皿發出微微的滋鳴聲,仿佛隨時會在下一秒鍾爆裂!
多瑪現在是精神力虛弱狀態中,這樣強大的威壓哪裏受得了,直接就被壓坐回了軟墊上,一臉難受表情的暗瞪羅恩。
羅恩的突然發怒,讓多瑪想起自己答應羅恩的事情,不單獨見凡爾,剛才她一時忘記了,所以羅恩這會的冷氣直冒,她隻能鬱悶了,暗自想著要是羅恩因為她沒做到,就不幫助她取龍魂草須了,她是不是要自己去單獨撞好運呢。
凡爾看了眼垂頭想著自己心思的多瑪,忽然低笑的轉身看冷眼對他的羅恩,也沒說話,徑自邁步,漫不經心的與羅恩擦肩而過,離開了。
羅恩在凡爾的身影消失在車廂外後才散了威壓,多瑪暗自喘氣的注意到羅恩身後跟進來的強壯男獸人有點眼熟,正在搜索記憶間,羅恩冰冷的聲音響起,“沙摩丹,你要報恩的是這個魔法師?”
沙摩丹?自己做家族考核任務中時,在東聖城幫助過他的那個沙摩丹。
多瑪驚訝的站起身打量沙摩丹有些改變了的外形。
眼前的沙摩丹頭頂帶著奇怪的大骨角飾品,一身短打的華亮獸皮裹著他糾實的大塊肌肉,眼眸色變成了最深的那種紅,最重要的是體格骨架,橫向發展了近一圈。
沙摩丹高興的搓了搓大手掌,然後將手按在胸的重聲說道:“羅恩公爵,沒錯,就是這位黑發的魔法師曾經幫助過我,所以我剛才幫助了她,並不是有意引導那些魔獸攻擊你們的隊伍的,我們塞爾部落的獸人絕不會攻擊自己的朋友!”
“米諾拉?多瑪,認識塞爾部落的沙摩丹勇士嗎?”羅恩雖在對多瑪問話,但並沒有看多瑪,他的視線停落在凡爾先前站立的位置。
“認識的。”多瑪說著對想向自己走近,但又礙於擋在身前的羅恩沒有邁步的沙摩丹笑了笑。
羅恩表情冷漠的看定多瑪的笑,抬手,車廂裏多了一名家族近衛,近衛打開了手中捧好的記錄書,在茶和普的欲言又止中,羅恩冷冷的簡述起多瑪的戰鬥表現。
因為有外人在場,羅恩的簡述語言用的是一種家族密語,多瑪剛學習這種家族密語不久,所以隻聽懂了一個大概的意思,用一句話概述就是,她這次的表現被羅恩嚴重的毫不留情麵的批判了,甚至連獸人的出手救助,導致魔獸攻擊的傷亡擴大責任也記在了她的頭上。
多瑪越聽越鬱悶,最後索性收了暗瞪羅恩的眼神,聳聳肩,想著反正她也無意於家族中的地位,表現差就表現差了。
羅恩對多瑪的聳肩小動作冷沉了臉,在近衛記錄好後,他再也沒看多瑪的冷厲轉身離去。
那冷嗖嗖的寒冰氣勢任誰都看得出來羅恩公爵現在的心情有多不美麗。
多瑪在羅恩的挺拔身影消失後,誇張的搓了搓胳膊,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對同樣被冰得麵無血色的茶說,“茶,很抱歉了,連累你和普的榮耀也沒有了。”
多瑪說話的同時,對沙摩丹打了個隨意坐的手勢。
普比茶更快的回答了多瑪的話,“主人,您不要對我們說抱歉,是我們無能,沒有幫助到主人。”
多瑪搖頭,製止了普的更多自責言語,沒有普的那個短距離傳送,她的命說不定還等不到凡爾來救呢,“普,大家都很累了,就不要抱歉來抱歉去了,都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芬萊魔法師給你們治療過了?身體沒有什麼特殊損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