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伯,你這也太坑了吧……”
寧可把行李丟在地上,看著南航理工學院的大門,心裏仿佛有千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招生簡章上,南航理工的校門那叫一起威武雄壯、氣勢磅礴,雖然有點過頭了,但寧可心想作為一個民辦學校,在這樣的麵子工程上多下點功夫多花點本錢也是應該的。
畢竟是民辦學校啊,麵子還是得有啊!
寧可隨手攔下一個過路的學生,抵上一根煙,問到:“哥們兒,這是南航理工學院嗎?”
路人甲接過煙,很嫻熟的點上,抽上了,原本還想很嘲諷的問“你認識字嗎?門上不寫著呢?”但想想嘴裏還抽著人家的煙呢,態度又好了許多。
“你這話,我沒太聽懂啊,這門上不寫著字嗎?門是小了點,字還是挺大啊,我看兄弟你也不像近視的樣子啊。”
“不是啊,招生簡章上校門不是這樣子的啊?難道我走錯了,這是側門?”
路人甲樂了,說:“嘿,你還別說,這就是側門。”
聽到這話寧可心裏頓時舒坦了,怪自己,不對,怪黑車司機送錯了地,林伯伯還是沒有坑我的。
“那哥們兒,大門怎麼走啊?”
“大門?前麵左轉,走個十幾分鍾就到了,怎麼著也有個一兩公裏啊,你去那裏幹嘛?”
一兩公裏?那這學校還挺大的啊。
寧可說:“不是,我這不第一天來學校報道嘛,總得先走次大門吧,遠是有點遠哈。”
路人甲拍了拍寧可的肩膀,說:“兄弟你別去了,大門除了門,啥也沒有,白走幾裏路還得回來。”
“此話怎講?”
“那門吧……也就兩個用處。”
“嗯,你說。”寧可說著又遞上了一根煙。
“一呢是拍照,喏,就是你手上拿著的那玩意兒,”路人甲指了指寧可手上的招生簡章,“二呢,還是拍照,不過是畢業照。你現在去吧也沒用,一來大門附近一兩公裏啥都沒有,宿舍教學樓都沒有,倒是有個新建的圖書館,還沒開門呢,二來呢,大門現在肯定沒開門。”
寧可頓時驚呆了。
猝不及防啊!我走過最長的路,竟是你的套路……
“城市套路深,我想回農村……”
路人甲立馬接上,說:“農村路也滑,人心也複雜。”
看寧可這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路人甲也是不由一聲歎息,接著說到:“認命吧兄弟,在這學校,啥也別抱希望,民辦學校嘛,就是坑錢的,少被騙一塊錢就是賺一塊錢啊。”說完,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瀟灑的走了。
寧可呆了幾分鍾,才平靜了自己起伏不定的內心。
“喂,老爸。”
“什麼事啊,報道第一天你別就給我惹事了啊,你那脾氣給我收收,流氓就流氓了,別像個痞子似的。”
“不是啊,老爸,”寧可對著手機欲哭無淚,“我退役的時候不是跟你說我想好好讀書麼。”
“是啊,你那鬼話還騙得了我不成?”
“那你也不能把我送到這學校裏來啊。”
“這學校怎麼了?民辦學校不是學校啊?再說了,你高考都沒參加,嘿,別說,還不如不參加呢,要真參加了高考,指不定能不能拿個兩百分。要不是這學校是你林伯伯開的,你以為你進得來啊?要是你林伯伯不是民辦學校的校董,哪怕人家是公辦學校的校長你也進不了大學的校門啊。”
隔著電話,寧可都能感受到寧建國的那股賤性,果然是遺傳啊。
得了,認命吧……
寧可拖著自己的行李,走進的仿佛不是學校,而是地獄的大門。
側門附近都是教學樓,宿舍在校園最深處,寧可拖著行李走了二十多分鍾,才走到教學區與宿舍區的交界處。
這一條道路倒是挺寬敞的,兩邊擺滿了各種社團的攤子,開學季也是社團招人的旺季。
“喂,那個背著行李的學弟!”
寧可聽到這聲音,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沒錯,叫你呢。”
眼前說話的人,手上夾著一根即將燃燒完畢的香煙,從煙蒂就看得出不是什麼好煙,穿著一件帶洞的棉質背心,但身上的肌肉卻不足以撐起這件背心,顯得整個人鬆鬆垮垮的很沒精神,腳上踩著一雙夾板拖鞋,人字拖的夾腳處看得人膽戰心驚,讓人感覺飽經風霜的它隨時都可能會斷掉。
但這幅邋遢的打扮卻深得寧可的心,純爺們兒,就該是這樣的!隨性中透露著一股滄桑,猥瑣中顯示著一種自信。
麵對這樣的霸氣,初來乍到的寧可老老實實回到:“學長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