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淩寒羽等人已越過大半高巫山,白天趕路,夜晚療傷,井然有序。九闋的雙臂暫時沒有危險,但撐不了多時,若不能及時下山找到所需藥材,那這雙臂便是廢了。好在九闋還能行走,不然背著這麼個大家夥還真不好趕路。隻要不出意外還有三天左右他們便可走出此地到達天國的雲夢城。
今晚淩寒羽提出守夜,雖未恢複好,但他還是主動扛了下來,這幾天都是元浣和聞人玉婉在守夜,總不能老是讓他們辛苦,作為領頭就必須拿出點氣勢來,盡管元浣二人極力不允,可還是被他堅定的態度拒回了。
已是子時,淩寒羽倚在石壁上,嘴角叼根狗尾巴草,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悠然自得模樣,這才是真正的他,放蕩不羈卻也循規蹈矩。哪怕上一刻世界灰暗下一刻他也要笑的燦爛。九闋靠在一棵古鬆盤坐而冥,聞人玉婉與兩棵古鬆之間束一吊床,遙空望去宛若一輪明月。再看看元浣,隻見他趴在樹枝上,手足垂下,令人稱奇的是這廝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還睡著了,真是應了那句沒心沒肺能吃能睡。
微風拂來,夜空飄過陣陣烏雲,淩寒羽眉頭一皺,旋即起身探查周圍,除了漆黑的樹影再無其他。
“有異動!”淩寒羽堅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雖然這波動極其微弱,但絕對有異常。
不好,來者不善,而且實力高於我們太多。淩寒羽感到強烈的敵意,欲喚醒眾人卻發現眼前一片昏暗,再度睜開眼已然身處血色幻境之中,放眼望去皆是血色波紋,再無其他。
“是焚血秘術!”
淩寒羽這才反應過來,他曾在古籍中看過,焚血秘術是一種損己克人之招,釋放者需以自身精血祭起秘術,受術者魂魄會被困於幻境之中,此時受術者肉身與死屍無異,隻要毀其肉身或滅其魂魄便可置之於死地。但焚血秘術施術者損害極大,若以淩寒羽為引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可令其精血枯竭,死狀如幹屍。若受術人靈魂力強大還可破其秘術,反噬其精血,綜合而來焚血秘術已被擱置數百年,幾乎很少於江湖出現。
“若閣下不肯現身那本少隻好強破幻境了!”淩寒羽帶著威脅的口氣對著幻境四麵說道,其實他並無把握破除秘術,如此隻為詐出對方。
沒有回應!淩寒羽故作鎮定,此刻一股懼意直衝大腦,他仿佛遊走在死亡邊緣。不,不能坐以待斃。
靈魂力,這是修行之人達到歸海境才會擁有的特殊能力,能夠感知周圍的事物,靈魂力的強弱直接影響感知距離的大小,但對於區區凡體五階的淩寒羽來說完全就是天方夜譚,顯然破開幻境並不現實。
“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幻境中傳來一女聲,那遠處的血色波紋漸漸浮現出其身軀,紫衣碧眼卷發,司瑤!淩寒羽大為詫異,這女人怎要殺他?
“喂,瘋女人,你這是在幹嘛?”淩寒羽懼意盡散,帶有訓斥的口氣說道,他以為司瑤可能是賭氣,畢竟之前那樣過她。
隻見司瑤手握以鐵青色匕首向淩寒羽刺來“死到臨頭還在裝,縛魂印!”
一束紅光映在淩寒羽頭頂,紅光之上有‘縛’字金文。糟糕,絲毫動彈不得,這下豈不是任她宰割了嗎!可以看出那匕首應該是靈異之物,凡兵俗器無法傷及靈魂,雖說這匕首是醜了點,但這真是要他魂飛魄散啊!
“你等等,等等,不要啊!”
被縛魂印術住的淩寒羽連嘴皮都動彈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來。
時間過得極慢,一切猶如定格般,鐵青匕首一寸一寸刺入淩寒羽的心髒,像夢般恍惚,血色幻境裏淩寒羽的靈魂如沙湧般漸漸飄散零落,組成點點藍光,司瑤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笑,這焚血秘術她無法收回,待其將自己的精血燃盡方可散去,她隻能靜靜等待死亡。眼角一滴眼淚落下,司瑤噗通一聲倒地,緊閉雙眼安慰自己到:“值了,哥哥的仇司瑤幫你報了,如果還有來生司瑤還要做爹的女兒,哥哥的妹妹.”
死亡,任何生物都會經曆的過程,這一刻司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慢慢步入死亡的道路,她害怕,但不後悔。有仇必報,有恩必換,這是她的信條,若麵對殺兄仇人她還能無所行動那還不如殺了她。
血色幻境裏司瑤靜靜蜷縮在地上,似是沒了生命跡象,淩寒羽的靈魂化為點點藍光四處飛散。突然,那藍點迅速聚集,於空中漸成一虛幻人像,竟是淩寒羽,那幻想由虛到實,最終凝成一實體。
“難道這就是靈魂淬煉嗎?”淩寒羽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自己到,他隻覺渾身有說不出的舒服,就像是掃了灰般而且還隱隱約約滲透了些靈魂力,但這靈魂力能感知的卻是眼前的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