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頓了頓,將剩餘的半碗酒喝幹,接著道:“直到有一天,來了個雲遊化緣的老和尚。他聽村裏的人說起這樁詭異之事,竟也進了虎雲山,去尋找那霞光根源,以及那些消失了的人。
村民們都以為他也有去無回,孰料在第六天的下午,老和尚渾身是血地出現在村裏。村民們攙扶著他,要送郎中那裏去救治。老和尚卻攔住不讓,說自己沒救了。他告誡在場的村民們,從今以後再不要進那虎雲山深處打獵,以防不測。那裏麵有一座古墓洞穴,千萬不可打開。否則後患無窮,說到這裏老和尚就咽氣離世了。
至於那是個什麼妖孽,卻是無人得知。村民們將老和尚的話代代相傳,可惜到了現在,很多人已經沒了懼怕之意,以為那是唬人的。自今年開始,陸陸續續有膽大的闖進了虎雲山深處,後來安然無恙地出來。村民們就漸漸放開了膽子,那錢喜就是這樣才敢膽大妄為,打開了那古墓洞穴。哎,真是造孽呀!”
狄英看了龍瑜一眼,對老何道:“老伯,我們明日先去那村子,將那些屍骨燒了,免得產生瘟疫。然後我倆再去找那妖孽算賬,你看如何?”老何老淚縱橫,忽然推開長凳,朝狄英與龍瑜跪了下來,感激涕零,哽咽著道:“兩位少俠慈悲為懷,老何在此替死去的村民們多謝兩位了。他日定要給兩位少俠立長生祠,永遠供奉。”
狄英連忙扶起老何,道:“老伯快快請起,你這大禮小子我可擔待不起。要謝的話你就誇一誇這位龍姑娘,這可比行此大禮管用很多哦。”
龍瑜惱羞不已,伸手便擰狄英的耳朵。老何抹了一把老淚,對著龍瑜躬身行禮,誠心實意地誇讚道:“龍姑娘美若天仙,心地善良,當真是菩薩在世,仙女下凡啊。”
狄英躲開龍瑜的秀手,聽到老何的誇讚聲,哈哈大笑,對龍瑜道:“老伯誇你是善良的菩薩,我怎麼卻瞧你是個母老虎?”龍瑜氣的跺了跺腳,對老何說道:“老伯你別再說了,我盡力就是,放心好了。”說著飛身上了木梯,去追狄英。
狄英進了一間客房,摸黑迅速地走了一圈,站在門口,對下麵的老何大聲喊道:“老伯,這間房我們要了哈!”這時龍瑜已追至跟前,先去抓狄英的肩頭,讓他不能亂竄。狄英向後一個倒翻身翻了進去,龍瑜輕哼一聲閃身進入。
突見狄英站在窗口處不動,任由自己抓住他的耳朵,不禁奇怪,緊捏著耳垂的手指也沒有使勁。隻聽狄英說道:“你看外麵。”說著在窗紙上又戳了個小洞,示意就近窺看。龍瑜放下秀手,湊上前去,隻見窗外明亮的月色裏,祝文棠,徐照廷以及趙傑三人已經從夥計手裏接過三匹駿馬,一聲低喝,騎馬而去。那名夥計站在大馬棚邊,對著月光看著手裏拿片閃閃發光的金葉子。
“他們為何要現在溜走?而且還要背著我們?”龍瑜疑惑地看向狄英。狄英似已猜到對方的心思,雙眼微眯,透出一絲精亮,道:“想是怕妖孽萬一上門來殺人,那可就性命不保,而背著我們離開隻怕是擔心我們會搶他們的東西。”說完轉身走出房間,呼喚剛進屋的夥計上來點燈,順便沏一壺熱茶。
“東西?什麼東西?”龍瑜有些好奇。狄英看著走到門口的龍瑜,眨了眨眼,道:“剛才那三個人,我想其中一個應該是龍門鏢局的總鏢頭徐照廷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他又怎麼會在這裏?”龍瑜驚詫不已,又有點不敢相信。狄英輕笑一聲,看著已上木梯的夥計,輕聲道:“等下夥計走了,我再跟你細說。”
夥計將房裏的油燈點亮,放下一壺熱茶,笑著告退。待他下了木梯,狄英把門關上,將七星劍放在略顯粗糙的圓桌上,一邊倒茶一邊說道:“剛才圍觀史誠時,我瞥眼看到那個微留胡須,年過三十的中年男子他內側的衣襟上繡著一條紅色小龍。龍身呈半圓形,中間有個鏢局的‘鏢’字。再看他將包袱緊緊勒在身上,夾在腋下,可想而知,那包袱裏的東西定是什麼寶貝之類的。記得在龍門客棧時,夥計曾說如果總鏢頭不在鏢局,那潑婦當家做主時,那十有八、九便是走鏢去了。所以我猜他定是徐照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