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仙途(1 / 2)

陽光散落靜謐的鄉村上,大黃牛的腳印時深時淺,泥土的芳香依稀可聞。一個老人牽著黃牛在田埂上靜靜的看著漫山遍野的綠色,含著一朵沾滿露珠的白色小花,抿嘴一笑。山坡上是村莊,一塊大石頭刻著“蓮花村”三個字。盡管南方雨水多,黃褐色的大石頭已經長起了墨綠的層層青苔,還是有著七八個調皮的小孩在上麵爬來爬去,偶爾傳來父母的嗬斥聲。炊煙嫋嫋,一卷一卷的向碧藍的天空吹去,寧靜的鄉村一片祥和。

雷半島直直望著茅草和爛泥糊成的漆黑黑屋頂,身上蓋著的破舊棉被,已呈深黃色,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淡淡的黴味。在他身邊緊挨著的另一人,是哥哥雷半莊,酣睡的十分香甜,從他身上不時傳來輕重不一的陣陣打呼聲。

狹小的木床前是一堵紅黃泥糊成的土牆,因為時間過久,牆壁上裂開了幾絲不起眼的細長口子,白色的石灰脫落在四處。從這些裂紋中,隱隱約約的傳來屋外的風聲。殘舊的瓦片偶爾透露出一點點光亮。雷半島緩緩的閉上已有些發澀的雙目,迫使自己盡早進入深深的睡夢中。他心裏非常清楚,明天要早起和其他約好的同伴一起進山揀幹柴。不然可沒人願意等到你起床,那時的太陽毒辣辣的折磨死人。

半島這個名字是鄉裏德高望重的名士給起的名字。據說這位楊先生非常熱愛家鄉,滿腔熱血號召建設家園,半島二字承載的意義,在先生看來可是非凡的。楊先生年輕時,曾經跟城裏的有錢人同窗共讀,是村裏少數的知識分子讀書人,很多小孩子的名字是他給起的。

半島長得普普通通,皮膚黝黑黝黑又偏瘦的,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孩模樣。但他的內心深處比同齡人早熟了許多,他從小就向往外麵世界的富饒繁華,夢想有一天,他能走出家鄉,去看看楊先生叔經常所說的外麵世界。那裏充滿挑戰,但是收獲和困難險阻往往是成正比的。所以雷半島一直渴望有機會掌握世界的技能,改造自我造福家鄉。

當然半島的這個想法,一直都是隻有家人知道。否則,一和村裏的那些人說起,必然是嘲諷和刁難取笑,一定會使村裏人感到愕然,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家徒四壁竟然會有這麼一個富人家也不敢輕易想的念頭。要知道,其他同半島差不多大的小孩,都還隻會滿村的追雞摸狗,更別說會有離開故土,這麼一個古怪荒誕的念頭。

半島一家八口人,他在家裏排行最小,今年剛好6歲,家裏的生活很清苦,一年也吃不上幾頓帶葷腥的飯菜,全家人一直在溫飽線上徘徊著。

此時的半島正處於迷迷糊糊若睡未睡之間,惱中還一直殘留著這樣的想法:明早和夥伴們上山時,一定要幫唯一的的姐姐,多揀些她最喜歡吃的紅漿果、黑褀果、荔枝、龍眼和菠蘿蜜。

第二天正午時分,半島正頂著毒火辣辣的太陽,背著一人高的一捆幹木柴,興奮的看著懷裏還揣著的滿滿一布袋漿果。慢悠悠的山裏往家裏趕路的時候,家中已來了一位,會改變他一生命運的客人。

這位貴客,正是跟他緣分若有若無卻好像有著恩人之類的楊先生。六年前,半島之名便是出於楊先生。半島知道,先生可能早已不記不清楚曾經有一個被他取過名字的小屁孩,畢竟找他取過名字的人太多了。而且書法,題字等等,出筆必文章,是鄉裏人敬佩的對象。

聽鄉裏人說,楊先生在是一個很有氣勢的宗門裏的人,不過誰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大家唯一了解明白的,就是楊先生在附近一個小城的酒樓裏給人當大掌櫃,是鄉裏人口中的大能人。村裏近百年來,可能就出了那麼幾位和楊先生一樣有點身份的家鄉人。

半島隻在很小的時侯,見過這位楊先生幾次。他大哥在郡城裏給一個大酒坊工作,就是楊先生給介紹的。楊先生還經常托人給村裏生活困苦、矜寡孤獨等村裏人捎帶一些吃用的東西,很是照顧他們村莊,因此韓立對這位楊先生的印像也很好。知道大家在見麵雖然嘴裏不說,就憑楊先生給鄉裏鄉外帶的各種好名氣,心裏也是很感激的。

大哥是一家人的驕傲和僅次於家長角色的頂梁柱,聽說酒坊的工作,不但管吃管住,一個月還有三十個左右的銅板拿,家裏的開支和日常生活,這幾年都是靠大哥在外麵酒坊掙的錢支撐的,而不至於和其他人一樣,一有變故便淪落街頭無家可歸。

每當母親一提起大哥,就一臉欣慰,整個人都精神了一下,村裏村外也都知道大哥是出了名的孝子。半島年齡雖然幼小,也羨慕不已,心目最好的工作也早早就有了,就是給小城裏的哪位大師傅看上,收做學徒,從此變成靠一技之長工作吃飯的體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