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五個春秋。
開始的幾個月,申屠禦還能定下心來修煉力訣,煉化靈氣,鞏固修為,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再也靜不下來了。
天網似乎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不管申屠禦怎麼嚐試,再也溝通不上,如果單單這樣,倒也沒什麼。
可隨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申屠禦的預料,靈氣,沒了。
天網溝通不了,靈氣又消耗殆盡,得不到補充,申屠禦麵臨著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饑渴。
靈脈境修士已經可以辟穀,隻要煉化靈氣就能補充身體消耗,三五年不吃不喝一點都沒問題,就算沒有了靈氣的供應,一般的靈脈境修士都還能忍受三五個月。可問題是如果這個時間長達三五年,那就不是靈脈境修士能夠承擔的了。
就算是申屠禦身體特殊,可吃喝的問題並不會因此而特殊化,如果說真有什麼特殊化,也就是比一般靈脈境修士堅持的時間長一點而已。
五年,他整整堅持了五年。
為了降低消耗,申屠禦隻能一動不動的枯坐著,這一坐就是五年。
靈氣消耗完,身體沒有了能量來源,轉而消耗身體裏儲存的蛋白質。隨著時間的推移,申屠禦身上的肌肉一塊塊的被消耗著,到今天,申屠禦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肉了,整個身體就剩下一層皮包裹著骨骼,血液幾乎枯竭。
今天,如果還得不到能量補充,他,就要消亡,世間將再也找不到他曾經作為一個人的存在的一絲一毫的依據。
就在申屠禦意識彌留之際,他的腦海裏還在不斷的回放著重生這幾個月的種種經曆。
想他身患絕症,時日本已不多,誰知上天垂憐,得獲新生。在這是個人命如草芥的世界,為生存,不斷磨練摧殘自己,好不容易把實力提上來,有了自保之力,還沒來得及嶄露頭角,展露崢嶸,現在竟然要死了,還是被餓死的。自己堂堂一個靈脈境修士,竟然要被餓死,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都不知道他們該怎麼笑我呢。
想到這裏,申屠禦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
“後悔了嗎?值得嗎?甘心嗎?”
後不後悔又怎麼樣?值不值得又如何?不甘心?現在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是啊,都要死了,還有什麼值不值得,甘不甘心。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
黑暗吞沒申屠禦的神誌,枯坐的身形徒然一抖,隨即猶如石像般轟然倒塌。
就在申屠禦倒下之際,空間突然轉換。
一個身著青色小褂年紀十一二歲的小孩盤膝正坐在一個蒲團上,碩大的腦袋聳拉著,上眼皮跟下眼皮正在激烈的打著架。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個閃耀著五光十色的大型法陣。
此時,法陣上的防護罩正在急速變化著,一張一縮的,膨脹的時候,似乎隨時都能爆裂,壓縮的時候,說不定下一刻就要泯滅在時空中。
一明一暗,一張一縮,兩個極端,兩種極致。
終於,防護罩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種正反間的極致轉換,發出‘嗶啵’‘嗶啵’炸爆米花一樣的聲音來。
防護罩開始龜裂,一道道蛛絲似的紋路逐漸蔓延整個護罩。
啪啦!
護罩猶如玻璃落地一樣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