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中的愛情

文/阿健

大學四年,他一直在暗戀班上最文靜的女孩櫻,卻始終未曾向她表白。她似乎也在愛著他,和他一樣,甚至也不曾對他有過一絲愛情的暗示。

直到那天,同學打點起行裝,相互道別著準備奔赴各自的遠方。霎時,傷感彌漫了整個校園,連天公似乎也受了感染,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猛然,他像發瘋了似的,號啕大哭著衝進密集的雨簾中,一任滂沱的大雨恣意地澆注著周身,他對著她的宿舍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呼喊著“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就在很多伸出窗口的腦袋望著大雨中他旁若無人地狂呼時,那個小巧玲瓏的、平時一說話便害羞的女孩櫻,也飛跑下樓來,衝進暴雨中,和他緊緊地擁抱到一起,讓淚水和驟急的雨水一起汩汩流淌……

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過,許多窗口紛紛地為他和她響起熱烈的掌聲、喊聲、敲擊聲……

有幸目睹這一經典情節,可惜未留下珍貴的照片,但多年以後,當我把它講給妻子聽時,她感動的目光裏充滿了羨慕。

等我們長大了,都嫁給你

那個僻遠的山村太貧窮了,好不容易盼來的幾位老師又陸續地離開了,因為他們可以忍受生活的清貧,卻不能忍受沒有愛情的日子啊。

那年,他中師畢業,帶著一股激情來到了那裏。他那位曾表示願隨他到海角天涯的女友,來山村看一趟,便一次次地寫信勸他離開那裏,他未答應她,後來她就和他斷了聯係。

三年後,就在他最終決定要離開的那個早晨,他教的三、四、五年級的一大群女孩子圍住他,喊出了讓他一生心靈震撼的挽留:“老師,你別走,等我們長大了,都嫁給你。”

望著眼前那一群淚眼朦朧、稚嫩可愛的女孩子,他毅然地扔下打好的行囊,留了下來,並發誓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教學,永遠不再離開。他真的說到做到了,雖說他至今沒有成家,可他從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老師,你別走,等我們長大了,都嫁給你。聽朋友講完這個真實的故事,我緊緊地攥住他的手,久久地感動於那一聲讓我熱淚盈眶的呼喚。

這段光陰別忘記

文/趙敏

第一次看見了你,便愛上了你,隻可惜那是個嘩嘩不停的雨季。

仿佛我和你前世沒有友情的緣,怎麼相聚都是在密密的雨布裏?你皺皺眉:“雨,真討厭。”我舔舔唇:“討厭的雨。”“無論如何,還是聚在了一起。”你說,“談點別的吧!”

你推開桌上的稿紙,放下筆:“你想對我說點什麼?”我什麼也沒回答你。剩下的是我和你沿著一條小路默默地向著郊外走,空中灑著蒙蒙的雨,像綿綿的情思。郊外顯得空曠、淒清,偌大的蒼穹下,就隻有我們倆。前邊是一片沙丘,荒草亂灘,我們走了進去。你說你常常來這裏狩獵,而且每次都是戰果輝煌。這裏還有蛇,是土骨蛇。不說還罷,你這麼一驚一乍,我可嚇得魂不守舍,再也不敢呆下去了,你無聲地咧開了嘴:“嚇你呢!即便是有,我幹什麼去了!”

我和你之間,語言變得蒼白起來,記得這就是第一次。

雨,不再是蒙蒙的了,變成了黃豆點的,“啪,啪”,落在頭上,打在身上,“砸”得好不是滋味。仰臉望望黑雲壓頂的天。“噓!”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老是雨”。我驚訝地抬起眼。“你一定生在山鄉,你的家一定在農村。”“我的家在豫中一個偏僻的村落,我的母親是黃土地。”

就為那聲土氣的“噓”,我已兩個夜晚不能入眠。人到了中年或者老年,才喜歡追溯往事的,回憶中尋求幸福的記憶,懺悔中求得朦朧的慰籍。可我,未到而立之年,便過早地回憶起了往事,是太現實,還是太虛幻?

十七歲。聽聽這個數字,就足以令人神往,那是個放射著青春光芒的年齡,但卻漫漫長夜無眠眠,整整趕上了十年的騷動和不安。

在鄉間一呆就是五年,臉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叭噠叭噠”掉進黑黃的焦土裏,有苦,也有酸。來到鄉間的第二年,我吃派飯。記得清楚,那是一個秋日淒冷的早上,我來到隊上虎根叔家時吃飯。虎根叔七十多歲的老母在床上不停地咳喘。七歲的女兒杏妮躲在灶間的門後不時露出一張驚恐的小臉。灶台的鍋蓋上放著兩張白麵烙餅,一碗盛好的包穀糊糊冒著縷縷熱氣。“閨女,你吃呀。”虎根叔招呼我。我默默地點著頭,拿起了鍋蓋上的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