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夏彥和容湘再一次來到了公孫家,前一天臨行前,他在公孫士公子的房間裏貼了符咒,倘若這裏真的有妖孽,那一定會在他的符咒下無所遁形。在眾目睽睽下,夏彥撕下了貼在公孫士公子房間裏的符咒。
“怎麼樣?”見夏彥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態,侍女下人們不禁有些擔心地問道:“公子不會真的是給妖物抓走了吧?”公孫聖夫婦二人也不由得湊了過來,企圖看一看符咒上有什麼異樣,可這又豈是他們能看到的。夏彥不留痕跡地掃了夫婦二人一眼,挑了挑秀眉:“哎呀呀,這可真是麻煩了呢!”
麻煩?麻煩從何而來?
夏彥意味深長地微笑著,他將符咒疊好塞進了自己的袖子裏:“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妖物!”
妖物?!這兩個字讓在場的眾人不由得一愣。容湘定定看著他,昨天夏彥還說這是人為而非妖怪作祟,怎麼今天就變了口氣?難道昨天他忽略了什麼?可是看他一副怡然自得、泰然自若的樣子,卻隱隱有些不對勁。在辦事的時候,夏彥一向是認真的、嚴謹的,甚至可以說是一絲不苟,在委托人的麵前,他何曾露出過這樣戲謔的神色?容湘有一種感覺——夏彥在說謊。人心,遠比妖心更為複雜。
公孫聖為難地看著夏彥,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夏公子,您說這妖物難對付,那,您可有什麼應對之法呢?”
嗯……夏彥故作深沉地皺了皺眉頭,他微微的伏下臉,臉稍稍地側向公孫聖一邊,斜著眼睛看向他:“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隻是……”
“隻是什麼?”眾人焦急地看著他。
“隻是,需要找一個人來做誘餌,引出這個妖怪。”夏彥的嘴角露出了一彎微笑,他的眼睛掃視過眾人,等著誰會是第一個自告奮勇的人。
“夏公子,讓我來吧!”公孫士的乳母走上前一步,眼中似是帶著淚,顫顫巍巍地對夏彥說道。
夏彥看著她的樣子,又扯了扯嘴角:“你不行。一定是要和公孫公子有著相同血脈的人才行。妖怪認生,不是相同血脈的人,是無法引誘來的。”
一句話,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屋子裏兩個姓公孫的人身上。侍女下人們紛紛轉過頭去,看向了公孫聖夫婦。要說與公孫士公子血脈相同的人,最好應該是他的生父,公孫傑大人,然而他此刻人不在家中,那麼唯一能做誘餌的,就是聖公子的叔父和叔母了。公孫聖夫婦二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當誘餌引出妖怪,這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不一會兒,兩個人就鎮定下來,眼中沒有了剛聽到時的慌亂,公孫聖走到夏彥的身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夏公子,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做誘餌吧!”
“你不害怕嗎?”夏彥眯著眼睛,好像是在詢問,又好像是在試探。
公孫聖的臉漲成了醬紅色:“害怕,但是想到這樣能救侄兒的命,就算是搭上我這條老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