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眼前一亮,湊到那人麵前,裝作受騙的樣子,撓頭說:“是嗎?我也覺得那人不靠譜。要不你給我看看?”
中年人眼睛更亮,“昨天給你開補陰方,今天給你瀉火劑。看這藥量就知道一定是城南郭老頭瞎寫的。”他說著已經招呼吳心坐下。一隻手早就搭在吳心的手腕上。
“從容和緩,節律一致,尺部沉取有力。”這是正常脈啊,摸了五六分鍾中年人將吳心的單子遞給他,“陰虛,火旺,肺胃不和。少抽點煙。”
吳心皺眉說:“那我吃什麼藥?”
“這張單子的藥不能吃,你屬於虛證,是虛陽浮越證。弄點人參,黃芪之類的補一補氣才是正道。”中年人搖頭晃腦,寫著處方。
他處方寫好後,無心已經沒影了。他不禁罵道:“靠,早知道就抓那些藥給你。吃死活該。”
丫的,嫌我買的藥便宜,也不用把我往死裏整吧。當真是人參殺人無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濕熱,就得猛泄。不過有了第一次的教訓。他把處方用量改小了。到了第二家藥房順利地抓回了藥。
回到家中將五天的藥倒在一起,一鍋燉了。
這藥味實在是大,房東王大抱怨了好長時間,直到孟飛卿端著牛肉麵出現,他才灰溜溜地離開。
吳心也傻了,這才叫牛肉麵啊,一眼望去,全是牛肉。口水差點就流出來,“你。你怎麼來了。”他問得很不自然。
孟飛卿放下碗,很不好意思地說:“那天是我不對,我不該纏著你。進不進洪化其實沒關係。我決定繼續念書去。”
吳心感激涕霖,“謝謝,你總算想開了。那破廠真的不能去。我剛進去一天,就把自己搞成這樣。念書,念書多好。”
人家不去,還可以念書,自己不去都不知道幹什麼。吳心看著一碗牛肉發呆。
“趁熱吃,我再去端一碗。”孟飛卿跑得就是快,吳心沒緩過來,她已經不見了。
孟飛卿真有端來一碗,保質保量的一碗。
看著兩碗麵,吳心也明白了,她說去念書隻是托詞,不想惹自己生氣而已。
長這麼大還除了老媽外還頭一次有女人給自己端飯,這感覺有點奇怪。吳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一起吃,可以不?”
孟飛卿有點懵,“我,我吃過了。”
吃人嘴軟啊,可牛肉實在讓人嘴饞。吳心一屁股坐下,“吃完你再給我說說洪化的事。”
孟飛卿連連點頭。
在吃的麵前,吳心向來沒有抵抗力。將孟飛卿端來的兩大碗麵一掃而空。摸著肚子說:“你為什麼沒留校?那些導師應該搶著收你才是。”
孟飛卿低頭說:“聽說洪化在我們這裏建廠,我就回來了。不過現在才發現我那點水平還不夠資格進去。”
靠,放棄深造為了進洪化,現在為了進去又想念書。吳心點上一根煙,站到窗邊,突然詢問:“你說現在人工智能發展到什麼程度?”
孟飛卿不明所以,“不太清楚,電影倒看過幾部。”
吳心將一股腦的問題都拋出來。“我上網查過,有洪化簡介,卻找不到張芸資料,這是為什麼?”
說到張芸,孟飛卿的話題就來了。“這是個容不下天才的世界,國際科學界將她封殺了。不過我堅信她是對的。”
吳心直拍腦門:“為什麼?”
“具體的我不清楚,但她所有的書和言論都被刪除,就連照片也找不到了。”說到照片,孟飛卿幾欲哽咽,卻努力控製住。再不能在吳心麵前丟臉。
“你相信她什麼?化石是生命的一種形態?”吳心將煙頭彈到窗外,轉身看著孟飛卿,昏暗中他仿佛看到了女神降臨。
孟飛卿很肯定地點頭。
“這不足以構成被封殺的理由,你讀過她的所有書還知道些什麼?”和女人談論另一個女人本是一種禁忌,好在科學不分性別。
“她在尋找複活這些生命的方法。”孟飛卿簡短的一句話,嚇傻了吳心。
吳心努力消化了很久才說:“她又不是女媧娘娘,就算是,孫悟空也在娘娘登仙不知多少年後才複活。而且是隻猴子。”
孟飛卿低著頭,久久不語。
“我不敢在你麵前賣弄。”
一句話把吳心道得臉紅脖子粗。我是真心求教啊。人家不給機會,那隻好算了。“我先幫你探探洪化的虛實,如果正常,我一定推薦你進去。”
吳心不是在安慰孟飛卿,他對洪化產生了興趣。人對神秘的存在總是充滿了好奇。
孟飛卿像吃了蜜一樣,甜甜地笑:“這片兒是我家天下,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她說完急忙捂嘴,一激動又不淑女了。
吳心傻傻地笑,這一刻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孟飛卿,她是一個集溫柔,智慧,美麗於一身的活潑女孩。性格中還有著或許源於血脈的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