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趕到醫院,一路上我都在焦急的詢問王民,王民是我父親的助理,跟在我父親身邊多年,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和公司將會有很好的發展。
可偏偏出現了意外。
就在一天前,正在國外即將研究生畢業的我,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
我父親的公司倒閉了,欠下了一屁股債不說,而且還鬧到了跳樓的地步。
聽到這個消息,我頓時淚眼朦朧,不顧即將到來的答辯,立刻訂了機票回來。
父親一直都把我捧在手心,我從來都不敢想象,他有一天會扔下我做了這個決定。
車子停在了醫院門口,王民為我開門,並且伸出了手,抱歉的說:“大小姐,我的工作到今天結束了,對不起,謝謝你們的照顧,還有夫人下落不明,暫時還沒有消息。”
“我懂,謝謝!”我真心誠意的感激王民特意抽時間過來接我。
我走進醫院,鼻腔裏充斥著刺激的消毒水味道,我本能的捂緊了鼻子,心慌意亂。
走到父親的病房,我的腳步停了下來,在這一刻,我不敢上前,不敢看到父親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殘廢,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愣了很久,緊閉著眼睛的我,勇敢的睜開了雙眼。
父親身體的下半部分已經被截肢了,醫生檢查完出門時正好看到了我,微微有些怨言:“你就是葉天鷹的女兒吧?你趕緊把醫藥費交上,還有,別再讓那些人過來醫院大聲喧嘩著討錢,這樣搞得我們也很難做人。”
我手足無措的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
怔忪了沒一會兒,立刻就有很多人走到了我麵前,他們臉上帶著凶意,張牙舞爪,唾沫橫飛的似乎要把我掐死一般。
這些人,從小到大看著我長大,是父親的合作夥伴,平日裏也都巴結父親,可那是曾經。
在我決定回國時,好友就勸過我,讓我不要回來趟這趟渾水,如果父親能夠解決的話,也不至於用這種偏激而笨拙的方法結束生命,但我還是毅然決然的回來了。
我正了正色,看著這些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累極的我幹脆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趕了一天的飛機,確實很累。
一個債主不由分說衝上來賞了我一巴掌,氣急敗壞的指著我說:“你還要臉嗎?如果不是你父親做了這個錯誤的投資決定,我們怎麼會落得這個地步?我警告你,不還錢,我讓你和你父親死無葬身之地。”
我複而站起,鞠了個躬,回答道:“我會盡量,請你們給我一點時間。”
“給你時間?我可警告你,三天之內湊不出錢了,我讓你父親死!”
好幾個債主說完之後,氣勢洶洶地走進病房,拿出了刀,在父親的身體上方搖晃,眼裏盡是殘忍殺戮的光芒。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點頭:“我一定會湊夠錢。”
“湊夠錢?希望你不隻是說說而已。”
債主諷刺鄙夷的笑聲充盈著整個病房,我臉色蒼白地目送著他們離開,頓時感覺天都要塌了。
我記得王民把公司所有資料都發到了我的郵箱,但我直到現在,我都無暇兼顧。
我匆匆拿出手機,點開了郵件,心跳越來越快。
原來公司的負債總額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我把目光轉向在病房中仍然昏迷不醒的父親,一時間煩悶,就算把我賣了,也湊不齊這麼多錢去還債。
在父親跳樓之前,他也幾乎去找了所有能注資的公司,但無疑都被殘忍的拒絕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名字,如果沒有意外,在我答辯完順利畢業的下個月,我們就會結婚。
可在電話接通後,便聽到了一個我化成灰都認得的女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