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澤這個禍害,是全京城公認的,原本我還以為他真要死了,買了一斤桃花醉,準備慶賀慶賀,結果,你竟然把他救活了,還真是……”容姝恨鐵不成鋼的說。
雲初扶額,“三姐,你堂堂鎮國將軍府的嫡女,怎麼會和那種紈絝……認識?”
“家母也姓蘇。”容姝咬牙切齒道。
雲初愕然,蘇夫人姓蘇,蘇錦澤也姓蘇,可是……“蘇駙馬不是出身寒門嗎?怎麼會和蘇夫人有關係?”
一提起蘇駙馬,容姝神色淡淡的,不願多談,隻是簡單說了句:“蘇駙馬和家母是失散多年的遠方親戚,尚了公主以後,認祖歸宗的。”
雲初其實很想開口問問,蘇駙馬家的祖墳遷沒遷,但轉念一想,既然這事連容姝都不想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估計最多不過就是在族譜上添一筆,把彼此當做親戚走動的關係,牌位有沒有列入宗祠,都不一定,更何況是遷祖墳呢!
雲初了然一笑,命人在樹下擺了搖椅和小幾,又捧了茶來,請容姝坐下歇了,方才問道:“既然三姐是和師兄一起來的,師兄此刻去哪裏了?”
“觀星台還有事要處理,上山去了。”容姝喊丫鬟給她拿了把折扇,在搖椅上躺下,舒服地歎口氣,“你在這裏果然自在。”
“那是自然,過幾日山下的莊子修好了,三姐好生來住些日子。”雲初笑著邀請道。
容姝搖著扇子,得意一笑,“你何時搬?再過些日子,我可就不在京城了。”
“三姐要去哪裏?”雲初剛躺在搖椅上,聽見這句,倏地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
“父親年紀大了,一直鎮守在邊關,我這性子在京城呆著也煩悶,便和母親商量了,過些日子就啟程,去父親那裏照顧他!”容姝眉梢高高揚起,笑容裏滿滿都是自由的氣息。
雲初羨慕地看著她,重又躺回到椅子上,半闔雙目,淺淺笑著,“三姐,我真為你高興。這會兒閉著眼,都能想象你一襲紅衣,在邊關縱馬狂奔,是何等的恣意自……”
話說到一半,腦海裏陡然閃過一個畫麵,令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是自然,我從小就是在邊關長大,那裏美極了!”
“你知道嗎?那裏刮風的時候,沙子不是往山下走的,而是從山下往山上流的,像金色的海浪一樣……”
“那裏的落日,最圓最好看,整個大漠一望無際,天上的雲霞被染的,比最好的紗衣都要好看……”
容姝眯著眼,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扇子,絮絮叨叨講著邊關的事情。
雲初卻是半點也沒有聽進去。
她腦子裏一直想要把那個畫麵,回憶的更清晰一些……卻始終不能。
“七娘,你在走什麼神?”容姝轉過頭,看見她怔怔的模樣,不滿地說道。
雲初用扇子半遮著臉,掩蓋住眼底的愁雲,輕聲問道:“三姐,你都這個年齡了,親事……家裏是怎麼打算的?”
容姝洋洋一笑,“說來咱們倆都是好命,有個好爹!父親早就說過,我這輩子,嫁或者不嫁,都隨我!”
“那三姐可曾有中意的人?”雲初又問,被扇子遮住的麵容,帶著莫名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