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蘇錦澤百無聊賴地拍著裹著白布的手,青色的藥泥從白布的縫隙裏被擠了出來,一股濃重的藥味瞬間撲入雲初的鼻尖,令她猛地回過神來。
“不過是做假,至於扮的這麼真嗎?這藥味也太難聞了!”蘇錦澤嫌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伸長了舌頭,一副想吐的模樣。
雲初蹙起眉頭,捂住口鼻,把臉伸出窗外,大口大口呼吸著外頭的新鮮空氣。
蘇錦澤見她這副模樣,不樂意地嚷嚷道:“喂!如今我可是你哥哥!有這麼嫌棄自己哥哥的嗎?啊?真不知道娘親怎麼想的,竟然認你做幹女兒,這不是引狼入室嗎?長公主府以後還能有安寧的日子?”
雲初回頭看他一眼,指指他身上裹著的白布,不停在自己鼻尖扇著風,半點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自從上次假死出京以後,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光明正大地回去。
原以為會扮成楚沄的內侍,或者其他什麼女扮男裝的身份,卻沒想到會是這個……
蘇錦澤“重傷在身”,“生還”回京,長公主將“救命恩人”的她收作義女,賜名“蘇雲”,一同接進長公主府。
“聽說六哥悄悄回京安排完事情以後,又悄悄去了江南?還把趙飛白那貨給帶走了?他究竟想要幹什麼?”蘇錦澤朝她揮揮胳膊,好奇地問道。
雲初一愣,捂著口鼻搖了搖頭。
臨行前一日,阿晚匆匆回來一趟,交代一聲“秦王魂魄沒有在觀星台,而是在墓穴的壁畫上。”,就再次乘著信鴿回了般若寺。
而楚沄這些日子裏,隻傳過寥寥幾句口信,大概交代一下他去了哪裏,又命人把趙飛白接走,便再沒有了消息。
少年人的心性,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難以捉摸。
蘇錦澤見雲初不開腔,氣急敗壞地指著她:“得虧你還是神醫呢!神醫還怕藥味?說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雲初聽見“神醫”兩個字,嘴角抽了抽,蹙著眉頭問道:“究竟是誰的主意,讓我用‘神醫’的身份回京的?作為一個五穀不識,神農本草都看不懂的人,這是讓我明晃晃的去騙嗎?如今要是不小心攤上個欺君之罪,連累的可是長公主府!”
蘇錦澤見她終於說話,嘿嘿一笑,裹著白布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這身份可不是娘親定的,你得去問六哥,誰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還得了官家和貴妃娘娘的默許……”
雲初對這件事一直是滿頭霧水,安排個長公主“義女”的身份,還算順理成章,又強加個“神醫”,委實想不通用意何在。
“喂!到了府裏,你隻跟著我就好,其他人不必理會便是。”蘇錦澤挺了挺胸膛,拍著胸脯,豪氣衝天地說道。
雲初古怪地看著他,“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你在外院,我在內院,你教教我,我怎麼能隻跟著你,不理會旁人?”
蘇錦澤呆了呆,唯一露出來的眼珠子使勁轉了轉,胡亂一擺手,“反正!現在後院裏除了娘親也沒什麼人,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欺負你,直接喊雲影揍了便是,凡事有我呢!”